站在人家门前，徐娜娜紧张地抬起手，却迟迟没有敲下去。

“姐你快点儿啊，敲个门都敲半天！”徐睿哲等得心焦，反而催促起来。

徐娜娜放下手，肚子里憋着气，回头压低了声音怒道:“有本事你来，你来！”

“我来就我来！”徐睿哲轻轻地扣了两下门，斜眼看着她道，“又不是什么大事！”

“嘎吱——”

门开了，身材壮硕一脸横肉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张开嘴露出两颗大金牙，社会大哥的气息扑面而来。

“干嘛呢？”金满山瞅了瞅眼前这两个小年轻，粗着嗓子问，“找谁啊？”

徐睿哲咽了一口口水，露出一个十分苦涩的笑容:“叔叔您好，我找丫丫。”

“找我闺女？”金满山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一遍，紧皱起眉头，“找她干啥？”

“我、我是她朋友，我来找她玩……”徐睿哲心里发苦，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丫丫那么可爱的小姑娘会有这么一个，呃，一看就非常有实力也非常有性格的爸爸。

金满山很不满意地看着徐睿哲，这小伙子一看都十九二十了，他家丫丫才四岁，怎么成的朋友？别是来拐他丫丫的吧！

正想把人赶走，又突然想起隔壁那姑娘说的要顺着丫丫的意，让她心情好，身体才康复得快，金满山又犹豫了。

万一真是丫丫的朋友怎么办？丫丫是仙童转世，她的朋友别不也是会那啥的吧！金满山忧心地想了一会儿，最后道:“你们叫什么，我去问问。”

“我叫徐睿哲！”

“我是徐娜娜！”

徐娜娜早就躲在了她弟弟身后，直到听这大叔问起名字，才敢冒出头来介绍自己。

为了拿回签名纸，她这也算是在龙潭虎穴走了一遭吧！

金枝倚着枕头靠坐在床上，小手在小熊脖子上的缝线处来回摩挲，眼睛专注地盯着那一圈丑陋的线疤。

金枝奶奶是老花眼，缝针也看不太清楚，给熊娃娃缝得乱七八糟的，线脚粗得狰狞可怕，像一只大蜈蚣。

金满山一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

不知怎么，以前不管丫丫多沉默，态度多冷淡，他看着都是乖巧可爱的；可现在看到她面无表情地摸着玩具断过的脖子，却觉得后背发凉。

“丫丫啊，外面有个叫徐睿哲还有个叫徐娜娜的找你，说是你朋友，你要见见吗？”金满山浑身别扭地站着，说话也与以前不太一样。当着金枝的面，他都不好意思再叫闺女了。

金枝摸着小熊的手一顿，抬起头，目光沉沉地看了过来:“见，带进来。”

她的脸上还有未消退的红晕，眼中却清明一片，看得金满山心里无故发毛。

“那我去叫他们进来。”金满山抹了一把汗，心道，他女儿不愧是仙童转世，这气质就是不一样！

徐娜娜和徐睿哲成功打入了敌人内部，心里半喜半忧。

“丫丫，还记得哥哥吗？”徐睿哲走到床边，温柔地问道。

金枝望了他一眼，也看到了他身后的徐娜娜，低下头玩小熊的耳朵:“记得，你是我的朋友。”

徐睿哲回头看了徐娜娜一眼，对方拼命地给他使眼色，他回了一个OK的手势。

“丫丫，那你还记得，你捡了一张上面有签名的黄色符纸吗？”他轻声细语地问。

“那是我的，”金枝蓦地抬头，专注地看着他，“我写的，是我的。”

徐娜娜一听就急了，上前解释道:“不是啊小妹妹，那是姐姐的，姐姐不小心弄丢了，你可以还给姐姐吗？”

徐睿哲也说:“捡到别人东西都是要还回去的，丫丫是个好孩子对不对？”

“不对。”金枝看着他，冷冷地说，“你是我的朋友。”

徐睿哲点点头。

“背叛我的人，死；背叛我的朋友，必须死。”她的眼睛明亮无暇，纯净如水，却寒气逼人。

徐睿哲像是被冻住了一般，许久没有说话。

“拿我的东西，要付出代价。”金枝缓缓地说。

徐娜娜觉得这小孩奇怪得很，她说话完全不像个孩子，冷森森的，让人心里害怕。一联想到那日路灯杆砸下她毫发无伤，以及莫名其妙飞了那么远落到她手里的签名，她就觉得诡异。

可那签名对她来说实在有必要的意义，她舍不得放弃。

闭了闭眼，徐娜娜拿出视死如归地勇气问道:“要付出什么代价，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