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大日下山,取而代之的一片万籁俱静。
山林之中,篝火亮起,易安抱着渊啾,捂着腹部,就坐在篝火旁边静静的发呆。
双手磨砂着渊啾,对于易安来说,他不喜欢把剑放到剑匣当中,然后背在身上,他认为剑匣是剑的坟墓,他更喜欢双手抱着渊啾。
再说,他也不是那种中三品,感悟剑意的存在,一声‘剑来’就可以让长剑出鞘。
在他的腹部有着一寸长的伤口。
在他下山没多久之时,就遇到了一个浪荡公子哥。
这个公子哥生情豪爽,很快就跟着易安做了朋友,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趁着易安喝醉了,拿起匕首就往易安的腹部捅去。
这个时候,易安才明白,原来这个浪荡公子哥只是贪图他背后的渊啾罢了。
于是,易安用他贪图的那把渊啾割了那公子哥的脑袋。
绯红色的鲜血溅在易安的脸上,虽然这是易安第一次杀人,可是在他心中并没有什么恶心,他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哦了一句:原来这就是阿耶在山上跟他说的人心。
甚至,在易安的心中并没有恼怒的情绪,也没有被朋友背叛的情绪,这十年来修炼大黄庭内力,以天地为师,这天地的清静无为已经被易安学到了骨子里去。
毕竟,在鹿山上时,他所看到的天地就是清净的。
正如阿耶对他说的,他不会发怒了。
“江湖啊,江湖。”易安看着那一堆明亮的篝火,喃喃自语道。
在下山之时,他不知道哪里才是江湖,他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江湖。
因为他家阿耶没有对他说过江湖在哪里,可是在他碰到那个公子哥时,他突然隐约明白了为什么阿耶说江湖更多的是人心。
在那一刻,易安突然想掉头回到鹿山,因为他觉得如果,这就是江湖,那也实在太过无趣,这样的江湖,他不看也罢。
可是,他还没有看到过江湖有酒的那个江湖,也没有学会发怒,更没有修炼出大黄庭内力。
于是,易安想了想,还是先留在山下吧,因为,他可不想让山上的那个老头敲他的脑袋。
他已经长大了,这脑袋敲不得了,可是,他家阿耶可不会管这些啊。
在山上,老头做的最多的除了躺在摇椅晒着太阳以外那就是敲着他的脑袋。
这样想着,易安更不想回山上去了。
一根一根的将柴火往篝火里添加,易安觉得这江湖真的很有意思。
为什么做坏事都要远在这夜黑风高的夜晚呢?难道他们天真的以为这天地的黑暗就可以把心底的黑暗给掩埋?
可是啊,这天地的黑暗永远掩埋不了这人心的黑暗,若是不想别人看到自己内心的丑陋,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把所有人全都杀了。
这样想着,易安越发觉的这世道的无趣了,他早就知道了,在他前方埋伏着一群人,各个手拿刀斧。
易安的感知力不弱,他现在虽然没有修炼出大黄庭内力,还没有踏入那九品境。
可是,他修行的《太上黄庭大道经》却是以天地为师,是最贴近这天地的内法心经,他对于这天地的感知超过常人。
他原本以为,那一群埋伏在黑暗之中的刀斧手也是像那一个浪荡公子歌一般,也是看中了他手中的那一把渊啾。
于是,他就点燃了篝火,磨砂着渊啾,就静静的等着那一群刀斧手,可是,现在,他听到远方处传来的马蹄声,他才知道,这一群人的目的不是他,不是他手中的这把渊啾,而是即将要来的那一群人。
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这酒葫芦是他杀了那公子哥后拿来的酒壶,他在鹿山时,整天听着梁伯伯对他说着江湖有酒,于是他也迷上了这酒。
至于,远处埋伏的那一群刀斧手,易安,他不在意,至于,将要来的那一群人,易安也不是特别在意,虽然说,在易安的感知里,这两群人各自都有着九品境的存在。
可是,那又怎样呢?他可是宋彦章的徒弟啊,他可是天下第一的徒弟,若是惹的他不高兴,他心中的那一口天意刀可不是吃素的,自古天意高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