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广宁县衙内,轲比能摆下酒宴,单请陆南。
轲比能久经沙场,体魄锻炼的无比强壮,恢复力更是惊人,当日差点被腰斩,这才短短十余日,便能被人搀扶着下床。
轲比能披着一件狐皮大袄,坐在主位之上,脸色有些苍白,但却精神抖擞,穆兰公主坐在右手客位上,阴沉着脸瞪着对面端坐的陆南,将虎牙磨得吱吱作响。
陆南直接将其无视,对着轲比能冷漠的说道:“你想清楚了吧,什么时候滚出大汉土地?”
轲比能尚未言语,穆兰公主直接拍案而起,怒气冲天的吼道:“你这个狂徒,怎么和我兄长说话呢?”
轲比能好像并未将陆南的话放在心上,微笑着对穆兰公主摆了摆手,穆兰公主不甘心的对着陆南做了个鬼脸,气呼呼的坐了下来,皱着鼻子生闷气。
轲比能单手捂嘴,轻轻的咳嗽了几声,这才对陆南说道:“今日摆宴只为感谢小兄弟救命之恩。”
“你要真想谢我,先放了城中百姓。”陆南冷冷的说道。
“这个好办,明日我便下令,放了他们。”轲比能笑道。
这让陆南微微有些诧异,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轲比能,轲比能答应的如此爽快,莫非有诈?但看其表情,并不像有意欺瞒。
轲比能明白陆南的疑惑,笑道:“你放心,鲜卑人可没你们汉人奸诈,向来说一不二,你们汉人总说鲜卑人凶残,可在我们鲜卑人看来,你们汉人才是真正的凶残。”
“一派胡言。”陆南嗤鼻道。
“是我胡言还是你们汉人不愿承认?”轲比能渐渐收起笑容,平静的说道,“我们鲜卑人也不过是为了生存,迫不得已抢些你们的粮食,而你们大汉呢?恨不得屠光整个鲜卑人,当年你们大汉强胜之时,曾多少次征讨我族先民,连妇孺儿童你们也不放过,杀的我族几近灭绝,你说到底是谁凶残?”
陆南被问的愣了一下,鲜卑源自东胡遗民,曾被匈奴奴役,跟着匈奴数次侵犯华夏边境,西汉时匈奴被汉兵剿灭,鲜卑才渐渐强胜起来,习性几乎与匈奴无二,曾多次与汉人交战,数次险被大汉灭族,最后退保鲜卑山,向大汉称臣,更族名为鲜卑才得以幸存。
“若非你们跟着匈奴侵扰我大汉疆土,怎会被汉人征讨?”陆南说道。
轲比能冷哼一声,道:“同样是人,凭什么你们可以拥有肥沃的土地,而我们就只能在寒冷的草原与深山中忍饥挨饿?”
“狗屁逻辑,你们贫瘠落后是自己不知发展与生产,这不是你们侵犯汉人土地的理由,难道谁穷谁就有理?谁富谁就该被抢吗?”陆南怒火中烧,被轲比能的强词夺理气的提高了声音怒斥。
“你我在这里争论民族恩怨有何意义,谁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轲比能压了压手说道,然后端起酒盏,对着陆南做了个碰杯的动作,笑道,“为了感谢小兄弟的救命之恩,我打算送小兄弟两件大礼。”
陆南并未端起酒盏,只是冷冷的说道:“说来听听。”
轲比能也不生气,微微一笑,自顾自的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笑道:“第一件,明日我将带鲜卑军队撤退,这广宁县城就送给兄弟你了。”
“大汉的城池什么时候轮的到你来赠送了?”陆南面色冷冽,轲比能倒是会做顺水人情,明显鲜卑内部出了大问题,他不得不撤兵回去平乱,临走还想拿着大汉的城池做人情,算盘打的相当的响。
轲比能又饮了一杯酒,笑道:“不管你如何想,反正广宁城以后就是你的了,我保证你在广宁一日,我便一日不犯大汉疆界。”
“此言当真?”陆南紧盯着轲比能问道。
“知道你不信,所以我要送你第二件大礼。”轲比能笑道,但笑容颇有些无奈。
轲比能将手中酒盏扔在一旁,索性抓起酒壶,对着壶口一顿狂饮,满满一壶烈酒顷刻间被他喝的一干二净,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这才开口道:“这第二件大礼便是我要将穆兰许配给你。”
“不行。”陆南与穆兰公主几乎同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