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月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头像要炸开一样的疼痛,当她下意识的要去揉自己的头的时候,却发现现在的自己却是一点都不能动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被绑起来了。
再低头,身上已经是大红的衣服,准确来说是嫁衣。风轻月苦笑一声,到底是被这群人给算计了。
她,风轻月,曾经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候府千金,母亲说愿她一生风轻云淡,岁月静好。母亲用自己一品夫人的头衔和强大的娘家背景为风轻月营造了最美好的也是最平静快乐的童年。直到母亲去世的那天,一切都变了。
李氏被父亲扶正后,表面上对风轻月很好,私下却断了风轻月的书画课和古琴,那个女人很清楚,风轻月天资聪颖,而她的女儿却没有那么优秀,她本身又是通房丫头出身,没有强劲的娘家背景,虽然风轻月的母亲不在了,但是只要风轻月继续像天之骄女那样存在着,她和她的女儿便永无出头之日,只有风轻月不如她的女儿甚至消失,一切才能按照李氏的计划去实施,后来风轻月莫名其妙生了一场大病,李氏去京都香火最旺盛的灵禅寺给风轻月求了一签,却被告知应该送去安静的地方疗养,京都太过繁华不适合养病,风轻月的父亲是由平民一路厮杀出来的镇国将军,本就偏听偏信这些东西,更不愿去管后宅之事,于是她风轻月便被一顶小轿子送去了老宅。
说是老宅,其实只不过是她的父亲原来田间耕作时的几间破屋子,不过因为他成了镇国大将军,才勉强简单修缮了下,多加了几间茅草屋,本也没打算再回来住人,就算是回乡祭祖,县令也会为他安排住处,万万没想到最后这几间屋子竟然让她风轻月“继承”了。
初见屋子的时候风轻月也是一惊,而后自嘲笑笑,真算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饶是如此,她风轻月也这样过了五六年,从未抱怨过什么。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人儿也将纤纤素手泡在寒冬腊月的冰水里洗衣淘米。原是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后来也要为三五钱买菜银子典当首饰。
这些,风轻月都一笑而过,母亲愿她风轻云淡的过一生,她倒也做到了极致,只是没想到,就算如此,那些远在京都的人竟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这天风轻月正在河边洗衣服,她身边唯一愿意跟着的婢女小芊急匆匆的跑过来,一脸凝重和焦虑。风轻月看见她轻声笑到“慢点,瞧把你急的,怎么了?”
小芊只说了一句“京都来人了。”
风轻月放下手中的衣服,快六年了,第一次有人从京都来,这次怕不是什么好事。
等到风轻月回到那几间破房子的时候,只看见一群下人装扮的人正在四处打量这个院子,风轻月心中暗笑,像这样大户人家的下人,怕是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屋子吧,可是她这个大小姐却在这里住了五六年,想想也是可笑啊。
“哟,大小姐回来了。”一个老妇人装扮的人喊到,那是村里的邻居,之前从她嘴里从未听过大小姐三个字。
听见喊声后,屋里出来一个人年轻女子,朝着风轻月微微俯身,“见过大小姐”这一身华服穿在她身上,倒显得她更像大小姐。
风轻月把手擦干,给自己倒了杯茶,“来到这穷乡僻壤有什么贵干啊?”这时候女子抬头看见眼前的人,一身素衣布钗不施粉黛,没有一丝大小姐的该有的样子,可是那通身的气派只一眼便让人难忘,再想想府里那位,原来同样的养法,人和人还是会不一样的,只可惜……
“大小姐,我是将军府里总管的女儿彩依,今日来是夫人让我来的,夫人给你指了一门婚事。”
风轻月喝茶的动作一顿,“指婚?”
那婢女手里绣帕一紧“是,嫁的是夫人娘家舅舅的儿子。”
一旁的小芊怒急,“你胡说什么呢,我家小姐是什么人,他夫人娘家舅舅的儿子又是什么人,他配的上我家小姐吗!”
风轻月纵是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到现在也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李氏定的?”风轻月只淡淡一句,“倘若我不愿意呢?”
那女子身边的一个丫头上前,一脸的高高在上,“大小姐,这由不得你愿不愿意,夫人的意思,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小芊上前指着那个丫头,“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敢这样和大小姐说话?”只是小芊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啪”的一声,那个丫头竟然给了小芊一巴掌,而后嘲讽的笑笑“你算什么东西,我可是夫人身边的丫头,和你这样的婢子比不起。”
风轻月把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把小芊拦在自己身后,“李氏要我嫁人,父亲可知道?”
彩依上前来,再次开口“将军他是知道的。”
风轻月只觉得心中一凉,父亲也……倒也是,从她被送走的那天起她便该知道,父亲心中从未有过她。
“那老夫人呢?我外祖母舅舅知道吗?”风轻月再次开口,父亲不管她但是老夫人不会不管她,外祖母更不会不管她。
那个李氏身边的丫头再次开口“大小姐,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爷和夫人已经开口了,其他人知不知道无所谓了。”
风轻月笑道“是不敢让我外祖母他们知道吗?他李氏一个通房继室凭什么做的了我的主,这桩婚事我不答应!”
那丫头一听自家主子被风轻月叫做通房继室,仿佛掀开了什么遮羞布一样,只招呼着身后的一群粗使婆子上前将风轻月抓住,小芊拦在风轻月前面,却被一把推到在地上,头闷声磕在桌子的拐角上,倒在地上像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