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帝满腹疑虑,暗自派人继续查访。他派出的锦衣卫李杰,经过多日跟踪监督景王,向他禀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情况。
几日前,在一家豪华酒楼内,雅间里坐着两个穿锦袍的男子,身边站着两个随从。两人在相互喝酒,嬉笑言谈,其中一人长相清秀,却眼带阴邪之气,身穿朱红色锦袍,脚穿软底靴,上面绣花十分精贵,此人便是前段时日被释放的景王朱载圳。另一个五短身材,身形肥胖,皮肤白净,独眼闪亮,此人便是不可一世的严世藩。
景王找严世藩喝酒,以此感谢严首辅家人的帮助,让他得以从天牢回到王府。景王喝得多了,有点把控不住“来,严侍郎,再喝一杯,咱们不醉不归。”严世藩微微有了醉意,推让道“景王殿下,臣在丁忧,万一被人看见,传到皇帝那儿可不好办。臣就敬殿下两杯。”
景王撇撇嘴,拿着酒杯,迷着眼道“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传你严侍郎的闲话?我们身边可都是心腹之人。”严世藩借着酒力,冷哼一声“心腹之人?景王殿下,一个女子在你王府死了,怎么就传了出去,让别人知道了?我的小妾居然跟人跑了,连同金银财宝都被席卷,她不也是我的心腹之人?”
景王脸色顿变,眼神阴森,猛的拍了把桌子,愠怒道“本王也怀疑身边有人告密,一旦让本王查实,定让他生不如死。本王身边有一个宫里来的,本王已查清了她,她便自杀死了。”严世藩忽然咧嘴一笑,大着胆子道“殿下常去猎鹰,最后竟被鹰啄,景王安排在裕王府的眼线呢?竟被生生掐断了,如今那裕王府,风头正盛,无人牵制。”
景王闻听,眼神嫉恨,脸变得血红,他不满的发泄道“裕王何德何能,竟要做那皇位继承人?本王只比他晚一月出生,以后就要给他三拜九叩,本王委实不甘心!”严世藩道“景王殿下,如今你情况不妙,还是暂且忍耐时日,岂不闻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让他们高兴几日,以后有的是机会。”
景王喝了一口酒,道“本王不会罢休,咱们走着瞧!总有一日有他好看!上次在南京路上,让他侥幸逃过,还白白损失了我的十几名侍卫,本王实在不明白,那个木瓜脑袋,竟有这等好运气!”
严世藩醉眼朦胧,说道“他那是什么好运气?那是他身边的人厉害,给你派来几个,你也一样能把他整倒!唉,你现在宫里没了人脉,外面这些人靠不住,就我和身边的几个人,一直支持你,你别灰心,咱们继续跟他们斗!”景王带着酒劲道“对啊,我们齐心协力,定将裕王踩下去,他日我若登大宝,你功不可没!”严世藩哈哈大笑。
两人脸上全是醉意,全然没有了往日的谨言慎行,肆意谈论皇帝忌讳之事。孰不知隔墙有耳,两人一番秘密谈论,早被站在房顶上,揭了瓦片,向内窥探的人听到。此人身穿飞鱼服,身佩绣春刀,气宇轩昂,乃是嘉靖帝的贴身锦衣卫李杰,正奉嘉靖帝命令,对景王言行侦查。
两人的一番言论,立即传到嘉靖帝耳里,嘉靖怒道“这个逆子,逼死人命,不知悔改,害我的垕儿,还要与人勾联折腾,损害皇家声誉,朕看他是京城不想待了,那就到湖北他的封地去!”当下,命人拟旨,传达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