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必要，詹姆斯。”马丁坐在转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请吩咐，先生。”詹姆斯低头答应。

每次马丁说“有一个更好主意”这样的话时，詹姆斯都觉得脊背发凉。

“明天，咱们开着直升机去他们头顶转一圈。”马丁双腿交叉放到桌子上，手指间转着一根笔。

“是的，先生！”詹姆斯接着迟疑的问：“这样的话，他们不就发现咱们了吗？”

他这样问其实是有点肝儿颤的，马丁最讨厌别人质疑他。

但詹姆斯跟了他很长时间，现在已经能分辨出，马丁在什么情况下不会发飙。

现在，马丁显然想起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心情巨佳，詹姆斯才敢乍着胆子问。

“就是要让他们发现！”马丁来回转着椅子，问詹姆斯：“你知道比绝望更绝望的是什么吗？”

詹姆斯想了想，摇摇头。

“是心怀希望的绝望！”马丁越说越兴奋。“当一个人彻底绝望的时候，他要么触底反弹，再拼一次；要么彻底放弃，坐以待毙。这样子我们已经看得太多了，无聊的很。”

“可是……这不正是客户想要看到的吗？”詹姆斯小心翼翼的问。

“不不不！詹姆斯！你还是没有明白！”马丁摇着手中的笔。“客户是什么？客户是上帝！那么，我们应该怎么侍候上帝？光唯命是从是不够的！”

“是我太愚钝了，您能再说明白一些吗？先生！”詹姆斯谦恭的请教。

即便跟了马丁这么久，但詹姆斯始终拿捏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又不敢随便揣测。

马丁这个人喜怒无常，属下人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不高兴。而他不高兴的后果，就是把人扔进拼图中。

说实话，詹姆斯情愿马丁一枪毙了他，也不愿意到拼图里去受罪。

“我们要超出客户的预期，要大胆创新，放手去做。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承包商，为什么我的业务最多？因为我每次都能让他们有惊喜！”马丁满脸的骄傲自得。

“我很荣幸能跟随先生！”詹姆斯适时的送上彩虹屁。

“你看，90%的拼图都是一个模式。让他们进入绝望，然后就卟啦卟啦卟啦……客户不烦，我都烦了！这样的数据采集出来千篇一律，价值太低了！”马丁坐在转椅上来回转着。

“那依先生的意思呢？”

“有一种清蒸乌龟的做法，是把活的乌龟放到蒸屉上，把锅盖翘起一个缝，只够乌龟露出一个头。锅底下用小火慢慢的烧，乌龟受热，头部就会伸出来。这个时候，就把调料一点一点的喂给它。乌龟为了贪图一时的清凉，会更加用力的喝着调料。等它调料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把锅盖盖严，开大火，这样蒸熟的乌龟特别鲜美。”马丁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懂我的意思了吗？”

詹姆斯使劲想了想，但以他的智商，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让人绝望和清蒸乌龟有什么关系。

看着詹姆斯一头雾水的模样，马丁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这家伙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代表，跟他说话简直太浪费口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