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蔼蔼,江面起寒烟,水贼张狂的大笑,戏谑地望着水中零落的船客,在他们的眼里,这些人,已经成为了唾手可杀的咸鱼。
顾长青水性不佳,那书生却比他还不如,眼看着要溺水而亡,他挥掌一拍,拍断了沉船船杆,再飞起一掌,木杆飞出,正好落在了书生的前面,书生双手抓着杆子,总算是在水面上浮住,吐了几口江水,狼狈不堪。
女娃的哭声传来,几个下河的水贼绑了船客,那盯着顾长青直看的漂亮女娃被抓在了船上。
水贼发现了那个江面上与众不同的“船客”,光是立于江面这一点就远超常人,犹如鹤立鸡群。
“江上的朋友,可愿上来一聚?”
船上传出一道浑厚的声音,水贼们纷纷散开,给领头之人腾出位置。只见此人身材高大,髯髯有须,细目狭长,冷风之中,衣袍猎猎,气势犹如泰山一般,显然是武功高强之人。
壮汉其实也颇为意外,本以为只是一桩普通的买卖,没想到居然遇到高手,看顾长青方才几下起落,怕是也摸到了后天巅峰的门槛。
顾长青摸不清船上水贼何意,但船头那人,对常人有强烈压力,对他而言,实际上并无太大压制,他隐隐感觉到,此人的内力怕是还要不如他的,于是心中大定,听到那人邀请,也不慌乱,开口说道:”我等良民过江,无端遭受诸位横江拦截,实不敢上船。“
壮汉略显尴尬,毕竟变脸变得太快,但他毕竟是久经江湖之人,拱手道歉:”夜深天黑,是我等没看清楚,朋友还请见谅。“
恢复了一口气道书生破口大骂:”你们明明就是故意的!当我们瞎的吗?“
“直娘贼!“水贼见到书生开口挤兑人,纷纷大怒,顾长青他们看到了,武艺不凡,可这书生方才可是证明了是不通武艺之人。
顾长青暗提一口气,脚踏水面飞出,单手一抓,将那水里的书生提起,犹如一只鹞子直上,一跃数丈之高,飘飘然落在了船甲板之上。
众人不由骇然,连那领头的壮汉也是大吃一惊,暗忖要是自己水里拖个人上船,决计做不到如此潇洒自如的,莫非这个年轻人的武功居然还在他之上?想到此处,他的笑容便更为真诚了一些,连称谓都变了:”兄弟果然好身手啊!“
“客气了!”顾长青指了指落汤鸡一样的书生,“江湖路长,书生与我相遇道左,见他有难而救之。”
壮汉不以为意,全程没有在意顾长青救了个书生上来,倒是那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扑到了书生的怀里,口呼“爹爹“。壮汉拦住手下的水贼,爽朗地笑道:”区区一介书生,朋友想救,那便救吧。”
书生被人称作是“区区一介”,顿时涨的面色通红,但见到四周明晃晃的白刃,终究还是没敢嘴硬,但心中对于粗鲁的江湖人士,愈发痛恨,而看向顾长青的目光也变得极为复杂。
顾长青面色自若,壮汉自顾自地介绍了起来。
原来此人竟然是湖海第一大门派龙鲸帮的堂主陆惊风,龙鲸帮纵横江海,亦正亦邪,帮下群众多为漕运生计,但也干过不少纵横打劫,烧杀抢掠的事情。
结果陆惊风打牙祭时遇上了顾长青,见顾长青武艺高强,疑似后天巅峰,不想轻易招惹大敌,这才好严相向,至于其他的船上船客,死的死,抓的抓,哭哭啼啼地关了一群,陆惊风可没有心思去管他们死活。
“朋友怎么称呼?”陆惊风豪迈地笑道。
顾长青张口即来:“陆堂主客气了,在下姓黄名达,也只是区区一介无名小卒罢了。”他没有告诉陆惊风真名,而是用了下属的名字,如今他拐走了郡主,又摆了乾元宫一道,乾元宫必然不会放过他,用真名实属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