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延庆看看他,皮笑肉不笑的拱拱手道:“恭喜司徒大人,陆阀又出了位地阶宗师。”
“哦?”陆尚愣了一下道:“什么人,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位。”左延庆目光落在身后不远处的陆信身上。
“陆信?”陆尚吃惊的看了看陆信,但也不是很意外。毕竟陆信文武全才,十年前就已是玄阶强者,十年过去了,晋升地阶也不稀奇。他奇怪的是,为何左延庆会知道。“老公公从何而知?”
“呵呵……”左延庆却笑而不答。他当然是从缉事府知道的。前几日,林朝便命人去查,那段时间是哪个陆阀宗师出城。结果发现当时陆阀的八大宗师都在洛北呆着,只有陆信父子出城。
陆信的儿子才十六岁,就算从娘胎里练武,也不可能达到地阶。所以,那位在伏牛山杀人的陆阀宗师,自然就被缉事府扣在陆信头上了。
不过左老太监并不打算事无巨细告诉对方,那样并不符合缉事府的宗旨。而且陆尚是什么人?自己点他一下,他自己就能查个清楚。所以他看了看前头的夏侯霸,答非所问道:“司徒该关心的,是别让夏侯阀把自己的孩子抢走了。”
“呵呵……”陆尚知道这条老狗,压根儿没安好心。便云淡风轻的笑道:“多谢老公公关心,他身上流着陆阀的血,谁也夺不走。”
“那是我多嘴了。”老太监歉意的笑笑。
“哪里,多谢老公公关心。”陆尚摇头敷衍道。
这时,应天门上响起悠扬而威严的钟鼓声,紧闭的宫门被司阍缓缓推开,两队金甲禁卫从公中鱼贯而出,在宫门两侧威武列队!
几位巨擘也不再说话,走到朝班前列站好。待百官自检官容后,鸿胪寺官员便高唱一声趋!
百官便微微躬身,整齐有序地依次疾步前行,从应天门进入紫微宫。虽然夏侯霸被皇帝特赐入朝不趋,但也不会在此时特立独行,并没有行使他的特权。而是与百官一道,穿过金水桥,进了建元门,在建元殿前的广场上分班列定。
建元殿乃紫微宫前三大殿之首,原名乾元殿,乃举办大朝之处。初始帝登基后,为了避乾明皇帝的年号,将其改名建元殿。
此时,建元殿前已陈列着车骑兵卫及各色旗帜、仪物,雕刻龙纹的御道两旁,铺着两道长长的地毯,百官便立在地毯之上。
庄严宏大的建元殿下,一层层丹墀之上,整齐站立着数百名手持各色罗伞、方扇、旌旗的宦官,拱卫着最中央处的三尺金台。金台后,设有黄色的御幄,这里便是皇帝的宝座了。
这时,乐班奏起韶乐,一片钟鼓礼乐声中,初始帝由内侍簇拥着乘舆临朝。礼赞官便拖长声音道:“恭迎!”
百官自公爵以下便齐刷刷俯跪在地毯之上,向皇帝行叩拜大礼。“恭迎吾皇,万寿无疆!”
百官恭迎声中,皇帝在金台御幄升座。初始帝在金黄色的坐褥上跪坐下来,并没有马上叫起,而是目光缓缓扫过俯跪于地的百官,最终落在七大公爵的背上。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感到自己身为皇帝的尊严,所以每次大朝,初始帝都会这样贪婪的欣赏一番,然后才缓缓道:“平身吧。”
“谢吾皇。”百官这才直起身子,依次跪坐在地毯之上。君臣坐而论道,此乃周礼。但从前,皇帝和大臣都是平起平坐的。直到乾朝,皇帝为了突出自己的尊荣,会坐在一个矮榻上,以示高人一等。到了本朝,便愈加变本加厉,皇帝干脆坐在丹墀之上,俯瞰群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