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门外,邵知柔、潘良贵、巫羽、温豫、翁干几人聚在一起。
只听巫羽道:“恭喜民望兄进国子监学正。”
邵知柔笑道:“全赖东宫惠泽,正好你们要去就职,便随行前往聊表谢意。”
巫羽又道:“东宫才学惊人,又刚正率直,民望兄何不辞职国子监,同入东宫。”
“东宫必为明君,确是值得投效,然吾别无所长,只会治学,入东宫用处不大,只好留在国子监。”邵知柔回道。
知道邵知柔只爱治学,巫羽也不强求,又说道:“未知希孟请入东宫,可能如愿?”
“想来问题不大。”温豫接道:“昨夜,东宫明指秦桧为奸邪小人,早晨天微亮时宫中便出诏令,言奸邪小人窃据学正位,定坏国朝未来,贬其为房州教授。
由此可见,官家对东宫颇为信重。
希孟只是画师,并无官身,入职东宫无阻碍,官家如何不许?”
“哈哈哈,此次嘉王可惨了。”翁干幸灾乐祸大笑道:“刚得王府主簿,便被贬往外地,王傅李邦彦亦被降旨训斥,其余幕僚多有流放者。”
“嘉王才学确实不错,然与东宫比,不过米粒与日月争辉罢了,其胸襟志向,更是天差地别。
欲谋夺储君位,我看是痴心妄想。”温豫又道。
“不可大意。”潘良贵道:“官家春秋鼎盛,储君在位时间必长,即便嘉王无望,亦有其它王子竞争。
若是轻敌大意,难免为人所趁。”
“国朝并无废储前例,何忧之有?”翁干不以为意地接道。
“鼠目寸光!”潘良贵呵斥道:“遍观各帝太子,可有方成年便得罪满朝衮衮诸公者乎?”
翁干脸色一阵,稽首道:“义荣兄忧虑在理,小弟记住了。”
闲话间,只见王希孟抱着一叠画册从宫内出来。
几人连忙迎上。
打量他一番,潘良贵道:“看贤弟喜气洋洋,必然是得偿所愿。”
“不仅如此,官家还为小弟的画册题了跋,赐给东宫以为嘉勉。”王希孟道。
邵知柔道:“倒是不知道希孟何时出了新画册?”
“昨夜殿下一步一诗,实在惊艳众生。吾善画,岂有不记录之道理?”王希孟笑道。
巫羽道:“百年后,此定为天下人瞻仰殿下之重宝。”
“闲话休提,且往东宫去,余者再说不迟。”
“此言在理。”
几人安步当车,一起向东宫走去。
出了御街,便是朝堂到了市井,陡然热闹起来。
“昨夜驸马王都尉府文会合集,全录东宫诗词文章,新鲜出炉啊,数量有限,欲购从速!”
“东宫正气集,东宫正气集,养浩然之气,作正气名士。”
“东宫所出三字经,弟子规,启蒙必备,教育良方,进士及第全看这两本书啦”
见此熙熙攘攘,王希孟叹道:“平常都是吃食百货,今日反倒是文集遍布市井了。”
邵知柔道:“实乃东宫才情惊艳世人,方才有此盛景。”
“只不知道昨夜多少书肆商人、雕版刻工辛苦未眠。”温豫道。
“闲话休提,且买一本来看。”翁干提步向前。
众人跟随,到了一家书肆里。
“我要东宫正气集,十本。”
“我要两本。”
“三本。”
里面人不少,都在抢购东宫正气集,好像买了真能进士及第似的。
翁干问道:“东主,东宫正气集要价几文?”
店主一边忙着给其他人取书,一边回道:“承惠,一缗又百文。”
“什么,这么贵?”翁干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