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芳一连两天屡次向韩庆余表达自己的感激,甚至还动员小弟去送了两趟水果。
韩林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揪住韩庆余问个不停,都笑呵呵的全盘收下。她早在儿子几次三番提起刘家的时候就发觉出点儿端倪,昨日她还特意从老刘家门前绕了一圈,虽没有与刘三妮碰个正面,但也隐隐瞧见了她的身影,三十岁的老姑娘还是娇俏的身条儿,能撑起一大家子人也是有理由固执的。
她前前后后寻思了一通,觉得韩庆余藏着一点儿小心思。拍拍儿子又关起来的门板:“庆余,刚才刘三妮家又送了几根甘蔗,吃不吃?”
“哦,一会儿我弄点儿吃。”韩庆余放下手机,揉揉眼睛。瞥见床头柜上落尘的《书剑恩仇录,心里微微感慨,时间真的如流沙,不着痕迹的漏光了。
自从有了触摸屏手机,看书的时间被挤到偏僻角落里,越来越无足轻重。
十余载,有翻天覆地,有改头换面。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许多都已想不起他们的面貌。
“妈,爹呢?”韩庆余一边削着甘蔗皮一边扭头问院里晒太阳的母亲。
“山坡听戏呢,天天去,比以前打铁还准时。”韩林氏缝着棉鞋垫,若有所思的看一眼儿子,“你也好几年没赶过庙会了吧?”
“嗯,不是戏台子就是马戏团,老人和小孩的主场,年轻人去凑什么热闹呀。”韩庆余“咔”地把甘蔗斩断一节递给母亲,“尝尝?”
“我不吃,你弄你的。”韩林氏摇摇头,“没事出去走走,老闷屋里干什么?”
“好,我啃完就去。”韩庆余蹲在屋檐下咯吱咯吱啃起来,他偷瞄了两眼母亲,心中好奇:妈也不问问刘家一直送水果是啥意思?
这是故意犯迷糊呢?
……
“啧,这人也太多了!我还以为都是老年人和小孩呢。”韩庆余立在会场入口,眼前黑压压的人路,完全覆盖住半山腰到庙门的这一段路。
他买了一串糖葫芦,边吃边走。通道两边都是些各色零食摊子,臭豆腐、烤面筋、炸油饼、热豆腐。吞吞口水,他又买了两串烤面筋。找了人少嗓音低的地方拨通了刘清芳的电话,这么好玩的事儿不拉她来怎么说得过去。
“来山坡呗。”
刘清芳刚给家里换了电视,安装人员正在调试。她跑到院里,“干嘛?你想去?”
“我已经来了,特别多好吃的零食。”
她伸着头往屋里看一眼,电视机已经调出画面,“我……得等一会儿。”
韩庆余好像听出她那边的声音,“你家有客人啊?”
“没有,你先逛着,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就去了。”
“好。”
韩庆余挂断电话,心里咯噔一下。她刚刚好像不太愿意讲太多,难不成是媒人上门才这么支支唔唔?
不会这么冷酷无情吧,好歹自己助她回家也是尽心尽力的……
人一郁闷,逛起来就愈发觉得不自在,好像路过的人看自己都别有深意。韩庆余买给老冰棍,找了树荫处坐下,一口一口,别提多凉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