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鲜血染红众人的作战服,很快又凉了下来。嘴角的胡茬上沾满了白霜,这是从口鼻中呼出的水汽。
刚刚还在冒热气的脏器,现在被冻得僵硬,到处都是血腥味,还有焦糊味。
张齐现在一根手指都不想动,连续释放了七条火蛇,他有些困倦。即使它们在言灵周期表上仅仅排12名,但一口气施放这么多,绝不是新人所能承受的。
“老大,咱们接下来怎么做?”大狗累瘫在地上,若不是副手的帮助,以及张齐及时召唤出火蛇,他恐怕早就跟地上的恐狼一样了。
“有人受伤吗?我这里还有些药剂。”张齐害怕有人隐瞒伤势强撑着,这个年代的生物,鬼晓得有没有携带特殊的病毒。
“老大,我被抓伤了。”有个人捂着肩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渗出的鲜血将衣袖染透了。
“老大,我刚刚军刀脱手了,只能用拳头砸,虎口被狼牙擦出血痕。”
听到只有两个人受伤,张齐松了口气,他带了两支,据说可以驱散轻微的负面效果,应该能有效。
他从别在腰后的袋子里取出一支试管,将套在外面的防护海绵随手扔掉,让受伤的两人涂抹在伤口处。
“你们两个省着点用,倒在手上再抹匀,记得留两口往嘴里灌。”
做完这些,张齐靠在帐篷外的支架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谁都没有发现,三四百米外的小山包上藏着个新生。
韩令坤哆嗦着身子,将老式望远镜收了起来,颤颤巍巍的从地上拎起一把SDMR精准步枪。
他感觉今天这枪有些烫手,抓不稳,双手在不停地抖动。满脑子都是刚刚血腥的画面,这十二个人一刀剁死一头庞大的“野狼”,丝毫不拖泥带水,最后为首的男人更是像魔法师一样,召唤出恐怖的火焰怪物。
不行,不能开枪,即使我打中了,最多能弄死一两个,其他人反应过来后,恐怕就会直扑这里。
想到这儿,他哆嗦的手直接把枪晃掉了。赶紧离开,走的越远越好。
他有一座安全屋。
那是三天前通过“信纸”上的地图找到的,有床、有蜡烛,还有火炉,只要猎一头驯鹿就能挨过三十天,但现在不得不放弃。
他坚信“穷吃鸡富快递”,只要能活下去就有希望,这些人就是“导演部”所说的观察员助理?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跌跌撞撞的向西方跑去,其实往南跑是最安全的,可是那条育空河犹如天堑,阻隔了希望。
没有人追赶他,韩令坤却一刻也不愿意停下脚步,感受着喉咙里的血腥味,他反而觉得心安。
张齐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小插曲,有一条“小狼”刚刚对着他们龇牙;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们现在都懒得站起来。
人在遇到危险时,会大量分泌肾上腺素帮助激发潜力,可后遗症也不轻,脱力感已经袭来。
“老大,我们要撤离吗?这么重的腥味,恐怕会吸引饥饿的野兽。”
“至少今夜不会,它们会畏惧,或许此时正在暗处窥视我们。”张齐眯着眼睛,他感觉能安静的躺着,真的很幸福。
当狮子完成捕猎后,大部分捕食者或许会待在不远处偷窥,但不敢轻易上前挑衅。
瘫倒的众人就是狮子,他们依旧有实力护卫自己的战利品。
“跳蚤,几点了?”大狗有气无力的问着倒在一旁的副手。
“狗哥,十一点五十一,可以打开电台了。”同样的有气无力,一副再多说两句我就会累死的样子。
“谁能动?去把电台背出来。”张齐开口问道。
鸦雀无声……
他无奈的站起来,120W数字短波单兵背负式电台,放在平时一手就能提起来,众人不说抢着背,但也没这般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