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岚,更是完全失去了意识,或许这种近距离的恐惧完全让她失去了害怕的能力。
人在极度恐惧下会做什么?
无条件的服从。
即使现在爬在她脚背上的是个蛤蟆般的婴儿
刚出生的婴儿一般都不会好看,正在顺着她脚背上往上爬的这个算得上是可爱了。
不过它的脸上却是无比的邪恶,邪恶到仿佛是地狱的阎王在人间的化身。
“饿,吃。”婴孩闭着小眼睛,张大嘴巴,哇哇的哭着,哭的畅快淋漓,却又咯咯直笑,它想顺着罗岚的腿爬上去,可是试验了两次,都跌落了下来。
它愤怒的在地上跺了跺脚,身体不平衡,又摔了下去。
从泥泞中爬起来,它的目光落在天蝎的身上。竟然有了诡奇的笑意,它就这么笑着,小白牙白森森的,然后用粗短的大拇指指指自己:巴塞罗!
天蝎想叫,可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她又想跑,可脚好像被粘住了,她甚至想咽口吐沫都做不到,因为喉咙、嘴巴里已经紧张到了没有半点水分。
血婴真的出生了,血婴巴塞罗出现在世间。
小小的血婴,巴塞罗,围绕着罗岚飞快的爬行转圈,不断的嘿嘿发笑,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最后,它玩够了,笑够了。努力攀起来,拽住罗岚的小指头往后拉。
罗岚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肤都在微微发颤,她已经毫无抵抗的能力,无比听话的按照血婴说的,躺了下去。
“呀哦”巴塞罗高兴的爬到罗岚的肚子上,小屁股一上一下,感受着肚皮的柔软弹性。
“嘿!”它向天蝎投去了莫名的眼神,似乎在说:你看着,你等着。
在这种完全没有魅惑术,也没有杀意,却总是让人极度的冰冷、厌恶、恶心头顶的目光下,
天蝎脑中唯一清醒的认知告诉自己应该赶快逃走,颤抖的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步,整个人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巴塞罗的小手飞快的把罗岚胸前的圣衣撕开,两个肥硕的生命源泉跳了出来。
“饿,吃!”巴塞罗力的东西,罗岚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她的神态,简直是甘心就死的猪羊祭品。
最后,巴塞罗猝不及防的张开小嘴,向着那里咬了下去,鲜血就从他的牙缝里喷了出来!
天蝎的双脚立刻软了,比煮熟的面条还要软。
她趴在地上,抽泣着。
不过好在,这种惊吓下的酸软让她的四肢有了活动的能力,她开始逃跑,并说出了她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说的三个字。
“救命啊!”
就在她的身后,一声极其尖锐的婴儿啼哭,有如身高万丈的雄鹰的嘶鸣、威猛巨象的长啸般响亮,刺耳的动静直冲云霄,汹涌的血腥之气涵盖了方圆百里的空气,世界,从此变得血红,连天际,都有一道伤口般的血痕。
在距此数十里外,也是在南大沼泽边缘,一个正在快速奔跑的身影骤然停止,富有野性魅力的肌肉平添了几分异样的美丽。
斗篷下的黝黑滑嫩的面孔惊讶的微微张了张嘴:血婴出现了,掌灯人大人,抱歉,我又有事情做了。
由此向北百里,一个废弃的矿坑洞里,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在端着碗蛇汤吃一块干巴巴的馒头,他的胃口极好,面容也算得上俊朗,只是半面脸的疤痕让他看起来有些可怕。
啼哭声发出的雄浑能量在他周围的空气里产生细微的波动,他嘴里塞满了馒头,愣住了,半晌后又开始嚼,边饱肚子边站起来,拍了拍手:没想到你运气还真好,不用我从那些老不死的手里救你了,嘿,血婴出现,我真想看看你的实力提升了多少。
在横断山脉的某处祭坛内,正在商量事情的曹兰和小桥同时被这种能量的波动吸引,两位最强的圣使呆呆的望着南方。
从他们这个距离,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们敏锐的感知力能清晰的感受到危险的存在。
小桥冷冷的说:“我亲自去看看情况,如果是真的……”
曹兰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你别去,如果是真的,你就回不来了。”
“那怎么办?”小桥转过去看着他的眼睛:“莫涵和水瓶失踪,我们根本没有人手……”
“通知教皇吧……”曹兰说。
“这么说,连你也……”小桥知道曹兰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可是出于女性的感性和执拗,她不相信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
“只有教皇下令,圣使才能暂时解除现在的任务去解决血婴,对了,也通知小教皇和西罗,有西罗在,我们会多一分把我。至于巫塔,也通知吧,除了被关起来的夜雨烛,我想巫塔没有几个人能确认这股能量是属于血婴了。”曹兰的咬肌绷的很紧,说每个字都用了很大的力气。
小桥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她点点头,身体消失在原地。
曹兰不知在想什么,保持一个姿势半天一动没动,在太阳落山的刹那,他的肌肉无力的松垂了下来,那种感觉仿佛是流尽了身体里最后一滴血液。
夜色降临,巫塔的白厅地下室里,被囚禁了整整六天的夜雨烛正坐井观天的看天上。
囚笼顶上的通风口勉强留给了他巴掌大的看星星的空间。
之前的六天,他都是这么度过的。
很久之后,他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