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清晨,早霞羞红着脸在等待太阳的升起。
爷爷推着装满草席的独轮车,在坎坷不平的山间小路上行驶。路边野草丛生,正有四个小孩在其中打闹,三男一女,最大的一名十来岁,皮肤黝黑,高不过四尺,体型健硕,而最小的一个仅有六岁的模样,皮肤淡黄,仅有三尺来高,肉乎乎的脸蛋增添几分可爱。
刚到巳时,五人一车停在庆元城东门门前的不远处。
小六子从未来过庆元城,这是第一次。
两丈余高的城墙,而上面的城楼更是达到四丈高,城楼下的三个大城门静静地大敞着,中间的城门上面嵌套着一整块白色玉石做出的石碑,玉石上面刻着三个红色大字“定元城”。
此时,城门处车水马龙,无数的人进进出出,略显拥挤不堪。
小六子大张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的路人用一种看土包子的眼神,看向小六子爷孙五人。
庆元城由东向西呈长方形,长不过十里宽仅有五里。城里分为四个区域,东街、南城、城西、北湖。
有名的大商铺坐落于东街,无疑是庆元城最繁华的地方、南城主要是卖各类铁器矿石等材料、城西是各种杂货和卖菜等、北湖的西面与庆湖接壤,西边做成码头,东面是各种宅院。
小六子混入人群进了城,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尽是高大的城楼,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店铺,作坊,远处的过街楼吸引住小六子大部分注意力。
“这庆元城和镇上有着天壤之别,这里应该就是东街吧!”小六子惊愕的如此想着。
黑子推了推小六子,示意他赶紧跟上爷爷,而爷爷已经走到左边十几米远的街道上了,小六子健步追赶爷爷,沿着街道一直走下去。
不一会儿,几人被城墙挡住去路。右拐,一条笔直的街道一直延伸到远处西边的城墙。这条街道上行人比较少,只有几人用扁担挑着货物赶路的,更多的是赶着毛驴或者马车拉货车的,也有像爷爷一样推着独轮车的,而最少当属两手空空的行人了。
至于为何不走中间街道,小六子也不太清楚,方正爷爷走那里他跟着就是了。
小六子好奇地看着右边,奇怪的是右边基本都是两三米高的围墙,其中大部分墙上的中间都有一个小门,有的大开着,有的半掩着,有的直接就是关闭着。每隔几十米才有一条一米宽的小道,通向中间的繁华街道。
爷爷看着小六子有些疑惑的表情,便出言解释道:“这条街道是专门提供运输用的,你看这里的是不是看不到牌匾”。
小六子认真的朝附近看了一圈,果然见不到任何一块牌匾,心里明白过来的小六子,又把心思放到其他事情上。
几人径直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才停了下来,再往前几百米就是西边的城墙,右边有一座丈许的长石牌坊。越过石牌坊,这条街道没有高大的城楼,有的只是低矮瓦房,不远处有个非常巨大的露天广场。
广场上已有不少摊主在摆摊,爷爷找了个空位置,卸下独轮车上的草席,开始摆摊。
貔貅是那种坐不住的人,爷爷刚把摊位弄好,他就一个人跑去看热闹了。
到了午时,烈日当头,天气炎热,爷孙四人依旧在广场上,爷爷正和旁边的几个老农聊天,小六子三人则坐在旁边。
车上的草席只剩下了几张,再加上地上放着的几张,加起来不过十三四张而已。按照这个速度,再过两个小时定能出售一空。
吃过干粮,小六子实在热得有些受不了,便提议到附近逛逛。
刘淋说要陪爷爷就没有一起离开,走时爷爷嘱咐他们不要走太远,两个时辰之后必须回到这里来。
小六子和黑子应了一声便走出广场。
就在两人刚走没多久,貔貅就返回广场上,至于他之前都去了那里,又干了些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黑子在前面带路,小六子屁颠屁颠跟在后面,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小六子两人就走到了南城。
刚穿过石牌坊,就见到一把比门口还高的大刀放在一家店铺门口,门口上挂着“寶刀閣”的牌匾。
此刻,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店铺。平日里就喜欢舞刀弄枪的黑子,见到宝刀阁,两眼炯炯有神紧紧地盯着。
他健步如飞地来到店铺店门前,迈步走了进去,小六子紧跟其后,也进入到店铺里面。
店内人潮踊跃,有拿着刀细细打量的、有正和店员讨价还价的、有正在柜台处结账的、有正在上下扶挮的、柜台左边的一个区域,正有一人在那里拿着一把刀舞来舞去,一看就是有功夫底子的武者。
黑子死死盯着那人,眼中全是火热与羡慕的神情,手脚模仿那人的动作,不断比划着。
小六子见此倒是不以为意,走到一旁,看着货架上的各种各样的刀。
突然一名面相狰狞的大汉冲小六子喝骂道:“小屁孩!滚一边去,别挡着本大爷看刀”。
小六子胆怯的往一边闪开,又在附近看了看其它的刀,便觉得有些无趣,于是走出店铺随意找了个位置,蹲在青石板上,看街道上人来人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子才有些不舍地从店铺里走出来。招呼小六子,继续在南城闲逛。
当他们看到影子差不多有三分之一长的时候,小六子二人才回到城西的广场。
广场上一切依旧,到处是人,显得很拥挤,从各个方向不断有吆喝声传来。
爷爷把摊点收拾了一下,正准备离开这里,返回村子。
突然不远处传来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小六子等人循声望去,见到离他十来丈远的地方,有几个人正在砸一个摊主的罐子。
熟悉情况的人,赶紧简单收拾货物走人,有肩上扛的,有拿着扁担挑着的,有身上被的,有推车的,有手里拎着的,而有的人东西太小直接放到怀里或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