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色的波纹轻轻摇曳着,旁人眼中完全与周围幻阵融为一体的逆行水阵在季梧桐眼中显得格外突兀,事实,他压根就没觉得自己会很快找到叶夕口中的枢纽所在,虽然心里还算比较有底,但信心方面其实并不是很足……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简单啊。”
季梧桐下意识地想揉揉额头,但入手之处却是一片冰凉,因为完全没有任何不适或违和感,这家伙总是忘记了自己发动象征力的时候脸是戴着面具的。
逆行水阵是由六条弧线、四个三角阵、七个四棱阵以及三条长线构成的,整体看起来像是一朵不断飘落的雪花,而且它们的位置也并非固定,却是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在地面游曳着,一般人如果置身于幻阵之中,哪怕远远察觉到了枢纽所在,也可能在干扰之下好不容易找到了位置却发现逆行水阵已经不翼而飞的窘况,不过这个问题对季梧桐来说确实不存在的。
他现在不但没有受到幻阵影响,甚至还可以用一种释放者都没法采用的视角去观察整个阵式,说实话,如果多给他一些时间好好观摩,说不定这个能清晰感知到元素序列的家伙能将这水月惊蝉幻阵完全复刻下来!
当然,就算是能复刻出来,他也没有那么多象征力去施展……
但是如果只是破解的话,刚刚经历过叶夕填鸭式的基础知识灌输,再加一晚置身白淼淼制造的伪鬼境中不断地尝试磨炼,季梧桐还是有些把握的!
“先试试从外边破坏结构吧……”
季梧桐抬起双手,两个与逆行水阵边缘一模一样的红色弧形线条出现在他的手中,轻轻下落,完美的与其中两条湛蓝色的边缘重叠在了一起。
嘶……
互相克制的两种元素几乎是在瞬间抵消了对方的存在,伴随着一阵仿佛把水泼到火焰的嘶嘶声,这个逆行水阵瞬间停滞了下来,虽然还在顽强地运行着,却无法再移动半分了。
方向正确!!
季梧桐心中的忐忑彻底消失了,看来自己在这方面的确算是有些天赋,或者说,自己的象征力对这方面很有天赋~
他知道时间紧迫,既然第一次尝试成功了,那么就可以试试稍微增加一点效率了!
虽然不太熟练,但是他这次却是一口气划出了四条弧线,凭借着对元素之力格外敏感的感知力,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也仅仅只花了两秒不到的时间!
“给我消!”
季梧桐双手按下,同时操控四条弧线向逆行水阵按了下去,只听的一声,因为有一条线没有对准,他被一股沛然的反弹之力冲击地一屁股坐在地,但是也成功的消掉了三条边,甚至连带着两个三角阵都自行崩解了!
“三奇六游仪,玉女守门扉。”
与此同时,崔梵飞速舞动的双手停了下来,他遥遥望着摔了个屁蹲的季梧桐,嘴角翘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低声轻念一句,随手一甩,九条紫色光带在半空中化作一道婀娜倩影,向季梧桐电射而去。
“小心!”
用鬼灵辅助自己听声视物,伊南受到的影响还算比较小,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崔梵的动作,大声冲季梧桐发出提示的同时,抬手向那倩影掷出了三颗黑色的珠子!
鬼兽毒雷!!
黑珠炸开,虎、豹、狼三道凶兽鬼影在一阵阴惨惨的绿烟中呼啸着直扑而出,通体闪烁着碧绿色的幽光,雷暴震耳、鬼啸摄魂,而且剧毒无比!
但停下手中动作直视这边的崔梵眼中却闪过一丝戏谑。
嘶拉!!
两道剑光闪过,那紫玉美人面无表情地抽出一副双剑,玉足轻点,轻轻一个错身之后,伊南那威势可怖的剧毒鬼兽便消散成了三缕青烟。
“没听过《烟波钓叟歌》吗?你身为一个灵媒,竟然妄图以鬼兽与我这守门玉女想抗?”
崔梵冲伊南眨了眨眼,随即便又望向了季梧桐,用微不可查的音量低声道:“让我来看看你的可能性吧,问天十辩竟然看到了你……呵,还真是有趣……”
季梧桐此时正好将最后三个四棱水阵抵消掉,在伊南、叶夕和白淼淼三人感觉登时清明了许多的同时,那紫玉美人已经距离他不到五米的距离,手中的双剑已经倒插回鞘,整个人呈环抱之势向季梧桐抱去!
毕竟崔梵已经答应了姚礼绝不伤害众人,但是如果只是将季梧桐限制起来的话,嗯,比如说让他被一个玉质美人箍在怀中动弹不得,可是一点都不违反规则的。
“心意领了~”
季梧桐笑道,整个人瞬间做出了一个完美的九十度铁板桥,正好目睹到从方飞扑而至的倩影裙底,面具的表情顿时变成了一副撇嘴瞪眼的模样,怒道:“明明做的那么拟人怎么裙子底下什么都看不……啊!”
从天而降的叶夕一脚踩在他的脸,直接将季梧桐正仰着的身体踩在地,手中的短镰冲紫玉美人飞旋而出,同时体型已经巨大到面包车大小般的白牙在远处发出了一声震天咆哮,喷出了一道刺目的光团!
离体白牙啸!叶夕的能力又进步了,原本只有化作臂刃与主人合体时才能释放出的远距离攻击,白牙竟然以本体释放而出,而且声势惊人!
“有时间看这种东西的裙底,还不如赶紧去把另外两个法阵给我拆了!变态!”叶夕冷声喝道,一脚把季梧桐踢了出去,正好让他躲开了那紫玉美人的俯身一抱,反手接住倒飞回来的式神影镰,斜斩而下:“这种玩意儿丑死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公道话,崔梵借由《奇门六道》召唤出来的守门玉女虽然通体是有紫玉构成,肤色与常人完全不同,但无论是五官还是其它细节都无比细腻,体态婀娜、明眸皓齿、杏脸桃腮、端丽冠绝!怎么看都是个绝世美人。
但叶夕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明明没有生命的玉美人骨子里就透着一股狐邪,只知道搔首弄姿,十分的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