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装素裹下的山谷分外迷人,雪花轻盈的盘旋在空中。
压下的黑云缓缓退去,谷中得以多了几丝光亮。
半载转眼而过。
此时,茅草屋檐下,李太玄盘腿围炉温酒,身旁放着一件毛皮大衣。
漆黑的酒杯中白雾幽幽飘起,渐渐化为冰晶,他抬起酒杯轻轻一抿,眼睛直直的盯着雪中的少年。
今日江九风身着黑色单衣,手握一剑,在漫天大雪中肆意穿梭,一招一式时而力如千斤,时而似风吹麦尖,轻重有度。
谷中寒风发出阵阵嘶吼,似恶鬼咆哮。
雪花落下,江九风挥舞剑式,似游走于雪缝之间。
忽然,他周边雪花随剑而舞,宛如游龙。
他目露精光,一声大喝,顺势挥出一剑,远远望去,先前凝聚的雪花似饿狼一般扑向岩壁,轰的一声,岩壁竟显现出细微的裂痕。
远处茅屋下的李太玄露出祥和的笑容,“嗯,不错。”
江九风一脸得意的向茅屋跑去,咧嘴一笑,“如何?”
“就那样吧!”李太玄气定神闲道。
“就那样?”江九风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酒香味不停的冲刷着江九风的鼻子。
他一屁股坐下,拿起桌子旁的毛皮大衣披在身上,抬起早已温好的酒,仰头一口咽下。
随即打了个冷噤,抖了抖身子。
李太玄继续慢悠悠道:“与我年少时相差甚远呀。”
江九风像炸了毛的鸡立马跳了起来,“我呸,你老脸呢?”
“脸是有,但不老。”李太玄往江九风的酒杯里斟满酒,缓缓说道。
江九风看着鬼伯那满脸邋遢的胡渣,扯了扯嘴,一脸不屑的重新落地而坐。
“不过还是有几分样子的。”李太玄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淡淡道。
“几分?我觉得十分至少有九分。”江九风自信满满道。
李太玄哈哈大笑道:“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但被自信蒙蔽了双眼可就得不偿失咯。”
江九风识趣的微微咳嗽道:“这不是常年待在此处,犹如坐进观天,没什么对比嘛。”
“也对。”李太玄右手捋了捋胡须,佯装思索。
“是吧!”江九风一脸兴奋道。
随即,李太玄坏坏一笑道:“小狐狸。”
被看穿的江九风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也没遮掩。
李太玄也微微点头表示默许。
江九风随即靠近轻语:“那啥?我一人出门闯荡,您也不表示表示,给个保命符之类的。”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要保命符干嘛。”李太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江九风一脸郁闷道:“您不说外面人心险恶嘛,保不齐我这小命就没了,您也就见不到我了。”
“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执剑天下。”李太玄一脸鄙夷道。
“打不过就跑嘛。”李太玄甩袖而去。
江九风在风中渐渐凌乱,朝着远去的身影做了个鬼脸。
李太玄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雪色中。
江九风身体斜躺着,看着空中白雪一层一层的洒落,双眸微闭,手指搭在膝上,轻轻的敲打着节拍。
嘴中酒香萦绕。
他嘴角时不时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甚是迷人。
约莫一炷香,江九风靠在茅屋旁半睡半醒,耳畔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眼角微微一挑,只见一只白色小貂此时正趴在桌上小口小口舔着酒杯中的桃花酒。
江九风心中一喜,哪里来的小东西?
他轻轻挪动身子,面向眼前的小东西,伺机而动。
哪知这白色小貂抬头看了一眼他,便不再理会,埋头继续舔食杯中酒。
“这小东西和书中不大相同呀?尾尖怎么是七彩的呢?”江九风自言自语道。
他蹑手蹑脚,生怕把它给吓跑了。
他来回观望,身形一变,双脚发力,直奔白色小貂。
咻,白色小貂一闪便到十丈开外。
江九风揉了揉眼睛,两眼发懵。
“瞬移?”
“我今天不信抓不到你。”江九风气急败坏道。
他脚尖蹬地,弹射而出。
白色小貂痴痴的呆在原地,黑不溜秋的眼珠子不停转动。
三尺,二尺,一尺。
即将触碰到时,咻,又是十丈开外。
江九风扑哧一声砸在雪地中,溅起一片白色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