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钟衍自胜了连壁,于府中地位上升了一大截。
原来每日只有粗茶淡饭、寡汤淡酒,如今酒肉管够,每月还有一百个大钱,而他需要做的,只是训练府中剑手,护卫宅邸。
钟衍不敢大意,那日中行息对连壁的态度让他深刻认识到,他能依仗的,只有自己。
因此钟衍每天都要花一个时辰锻炼身体、一个时辰练剑,闲下无事就琢磨杀招。
这具身体习剑多年,又正在发育期,肉食管够的条件下,钟衍想不涨力气都难。
这日,钟衍正在演武场带着由他统领的剑手习剑,闻喜忽至。
钟衍微微拱手,闻喜忙拱手还礼,“息公请先生往书斋去。”
钟衍令众人自己习练,微拱手道:“烦君带路。”
闻喜口称不敢,心下却想,钟衍得势之后还这般礼待,着实可交。
“先前多谢提点。”闻喜是中行息近人,钟衍自然想跟他拉近关系。
闻喜忙道:“不敢当,先生那日演武场大发神威,府中下人、门客无不被先生震慑,即便小人未与先生言,先生败连壁,易如反掌。”
钟衍谦让几句,连壁不过二流剑手,依这具身体的实力,败之不难。
不多时便至书斋,闻喜躬身,摆出一个“请”的姿势,钟衍还了一礼,轻轻敲了敲门。
“进。”
钟衍推门入内,中行息正跪坐在书案后捧着一卷竹简,见钟衍入内,中行息将竹简卷好,示意钟衍坐在他对面。
中行息沉吟道:“汝若是对上韩胜,有几分胜算?”
钟衍道:“某未曾见过韩胜出手,尚未可知。”
中行息皱眉道:“汝不是胜过连壁?连壁与韩胜……”
钟衍摇了摇头,“二人毫无可比之处,韩胜被称作大梁城第一剑手,而连壁不过二流,大梁城能胜连壁者,最少有数十人,此间差距,不可估量。”
中行息长叹一声,面上有忧愁之色。
钟衍皱眉道:“息公何故叹息?”
中行息捏了捏眉心,良久道:“昨日大王召吾、韩成、公冶良入宫,言说如今大梁尚武之风低迷,而大梁处四国环围之地,怎能如此?欲好生整一整大梁风气。”
钟衍心下觉得好笑,尚武之风低迷不正是因为梁王软弱?
这几年只要有一国出兵针对梁国,梁王便重金悬赏能言善辩者出使别国求援。
上有所好,下必有效,因此大梁贵族养士,多好那能言善辩、引经据典者,以求他日建功,主家也能沾些恩泽,唯有梁国三卿,才有闲钱养些剑客。
“敢问息公,大王欲如何整顿?”
中行息道:“三家各推举一名剑手,王室推举一名剑手,一月后在王宫两两比剑,最终胜者得厚赏并王宫兵尉一职。”
钟衍一惊,“王宫兵尉?大王竟许诺这等要职?”
中行息摇了摇头,此中密谋,却是不可说与一小小剑手听。
钟衍沉吟道:“息公欲吾取胜?”
中行息觉得好笑:“那是自然,若汝能挫败韩胜,既能为吾出气,又得要职,到时在大王面前,吾面上也有光,如何不喜?”
钟衍笑道:“那息公便替吾书一战帖,邀战韩胜,再将此事传遍全城。”
中行息摇了摇头,“如今即便韩胜愿与汝比剑,韩成也定然不允。”
钟衍笑道:“吾知韩成为求稳妥,定使韩胜于府中好生准备,此战帖,乃攻心之计也。”
中行息奇道:“何谓攻心之计?”
钟衍笑道:“吾不过一无名小卒,就算大王不举办这场宫廷比剑,韩胜也难说愿不愿意与吾比剑。”
中行息皱眉道:“那下战帖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