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衍斜靠在榻上,右手把玩着中行息使人送来的五十金,沉吟良久,还是决定先往城南去一遭。
如今距宫廷剑比还有二十日,时间上宽裕的很,去砚石街搞事还需再筹谋一番,急不得,这段时间需得将比剑后的事理清楚。
在梁国他难登高位,无论文武,都难有他一席之地,观如今局面,梁国又确实是他最容易谋算名望的地方,软实力有了,就得积蓄一下硬实力,相槐是巡卫军兵尉,巡卫城南,且此人颇有义名,值得结交。
钟衍换了件衣服,将百胜用布包了,拿了金子和玉,自后门往城南去,一路小心,倒是未发现可疑人物。
自酒肆中买了美酒、肉食,钟衍又行了一刻钟方至相槐居所。
钟衍已打探清楚,相槐此人不爱攀附权势,颇有一股正气,数年前恶了韩氏,被韩成参了一本,中行息看不过去出言保了他,相槐这才送上家传之玉拜谢中行息。
只不过相槐此人太古板了些,中行息又不爱与武夫来往,故相槐一直在城南兵尉的位置上蹉跎。
钟衍敲了敲门,不多时便有一斑白银发的老门子打开门,“先生寻谁?”
钟衍两手不便行礼,微一点头,“敢问老翁,此处可是相兵尉府上?”
那老翁道:“正是相兵尉府上,敢问先生是?”
钟衍笑道:“劳烦老翁通报一声,言说老友来拜。”
老翁闻言拱手一拜,“且请客人稍待。”转身便往府中去通报。
不多时,一身形雄壮、容貌英武之人自府中出来,上下打量钟衍良久,“某不记得有先生这般友人,敢问先生名姓?”
那老翁闻言一惊,望着钟衍道:“这......”
相槐摆了摆手,“智伯,汝且入府,此处自有吾应对。”
智伯只得躬身退下。
钟衍笑道:“兵尉刚正勇武,衍敬重已久,今特置美酒肉食欲与兵尉痛饮,兵尉可愿赏脸?”
相槐皱眉道:“衍?”
钟衍笑道:“某家钟衍。”
相槐一惊,忙道:“可是先后破去韩氏剑馆、公冶氏剑馆的钟衍?”
钟衍笑道,“然也,正是区区在下。”
相槐大笑,“如今先生名动大梁,若再称区区,某当如何自处?”
钟衍笑道,“想来今日可痛饮也。”
相槐接过钟衍所持酒食,招呼智伯去整顿杯盘,然后笑道,“当是不醉不休!”
二人入正厅坐定,不多时酒肉便端了上来,二人共一方桌,对立而坐。
相槐为钟衍倒满酒,“家中只有这土陶酒具,还望先生莫怪。”
钟衍双手捧起酒碗,一饮而尽,朗声笑道,“兵尉这却落了下乘,饮酒需得与堂堂之士共饮,酒具再美,若与小人共饮,岂能畅快?”
相槐大喜,亦捧起酒碗一饮而尽,“先生知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