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动静果然很快就吸引了那些少年的注意力,他们停下来,偷偷向着这边张望,然后试探地一点点接近。
机械猴子高高跳起,抓耳挠腮地做着高难度动作,忽然一个不稳从空中跌落在地,惹得半大少年们咯咯笑了起来。
“先生们,你们这儿有旅店吗?有酒馆吗?我们迷路了,想在暴风镇好好休息一下,或许再吃一顿美味的大餐。”阿布索笑容可掬地问道。
那几个半大少年听了这话却突然变脸,笑容灯塔一样消失了,眼睛里闪烁着野狗一样的警惕和戒备:“你们是从外面来的?来我们这儿干什么?快说!”
“嗨,嗨,别紧张。”阿布索摊开了手,向后退了两步,“谁回答我的问题,这只听话可爱的小猴子就送给谁。”
半大少年们沉默下来,似乎是在犹豫。但是很快,他们就像受到侮辱一样抬起头:“镇长大人说,外面的人全都没安什么好心,想骗我们,做梦去吧!”
说罢,他们狠狠地往脚边吐了口吐沫,然后昂起头走开了。阿布索拉住想要动手的菲勒公主,继续大声喊道:“真的哦,这么可爱的小猴子错过可就没有了!”
其中一个最小的少年犹豫地停下来,他的眼中还保留着一片纯真:“真的?”
阿布索控制着机械猴子向着少年走了两步:“当然。哦,这该死的天快要全黑了,你住在哪儿?或许我们能暂时避一避。”
少年的目光完全被那只机械猴子吸引,他不由自主地迈步向前,仿佛牵着线的木偶。其余少年们向着他咒骂、扔小石子,可是他仿佛着魔了一样不管不顾。
“什么?我家?那可不行,没有足够的蜡烛应付黑夜。”少年摇摇头,好似梦呓般低语,“我可以告诉你们酒馆在哪儿,刚刚咱们说好的,说好的是不是?嘿,小猴子再翻个跟斗……我说你们到底去不去,天都快黑了,如果天黑前我不回到家,或许就再也回不去了。”
在少年的带领下,阿布索几人终于在天色完全暗下来前赶到了镇中心的酒馆。
酒馆门口挂着三盏火焰飘摇不定的油灯,房檐两端各一盏,破旧的蝙蝠翅膀式挡门上方也挂了一盏。在这个鬼地方,火焰、电力等等照明手段本就很不稳定,更别说天上的灯塔暂时失去作用,来自源海的混乱气流渗透到这里,让世界的规则整个乱套。
黑暗仿佛有了生命,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它们在火光前迟疑地停住,一次一次进行着侵略试探。
酒馆内是另一个世界。温暖又踏实的光线照射出来,里面传出用好几种语言哼唱的小曲,不时还爆发出一阵下流的笑骂。廖杰几人在外面站了一会,朝里张望。
高大的木质柜台又旧又破,后面摆放着几瓶半满的酒瓶,里面不知浸泡着什么动物的器官。
一个没剩几根头发的小老头坐在柜台后面,专心致志地擦拭着手中的酒杯。酒馆中摆着几把油腻的桌子,上面点着蜡烛抵御黑暗,旁边坐着的大多是单身汉,满身横肉或者肥膘,抱着酒瓶又骂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