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绍兴二年,这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年代。
这一年,靖康之变的血泪已经逐渐远去,只留下无尽的悲泣和永远的耻辱镌刻在了汉人的灵魂与史书之上。
这一年,宋高宗赵构终于摆脱了金兵的追杀,结束了东躲西藏、战战兢兢的苦逼日子,定都杭州,改名临安府,开始过起了“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的偏安日子。
这一年,未来的“军神”岳飞先后平定了游寇李成、张用、曹成和吉、虔二州的叛乱,升任神武后军统制。宋高宗赐御书“精忠岳飞”锦旗与之。岳家军逐渐成长为南宋朝廷的脊梁。
这一年,一个来自后世的少年一头撞进了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
......
李公甫走出了家门,确切地说是老李嫌他碍眼,眼不见心不烦,将他赶出了李府。
当然一间青瓦房加一个不大的院子放在现代固然是人人艳羡的私家别墅,可在古代称之为“府”却是言过其实了,充其量也就比普通的庄家农户好一些罢了。不过李家父子俩是肯定不会承认的,毕竟人总归还是要怀有梦想的,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父子俩表示:就算是条咸鱼也要做最咸的那一条!
走在钱塘县的街头,李公甫的眼神有些迷离。此刻展现在他这个异乡来客眼前的,是一条货真价实的古代大街,街面全由一块块长方形的青石铺就,街边两侧白墙灰瓦的小楼或商铺静静伫立,雕栏画凤的屋檐,飞角流星般卷起的檐角,一切都是那么的古意盎然。
穿着粗布短衫的汉子,或者一身柔软丝缎的书生,甚至红绿相间的年轻女子,一个个从身边穿梭而过。商贩们沿街叫卖,不时还走过几个身着皂衣的官府衙役,拍着手中的铁尺鞭子,大摇大摆的从街中横穿而过。
李公甫瞬间感觉自己恍惚了一下,眼前的画面倏忽间似虚如幻,仿佛穿越了千年时光,走进了一幅“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的风韵古画之中。
大宋,这个命运多舛,却又灿烂辉煌的王朝,正如同一个娇媚的少女,掀开了她神秘面纱的一角,悄悄的,慢慢的将她的娇容呈现在李公甫面前,让他一时间感慨万千。
收起心思,踱步来到钱塘江边,看着奔腾的江水翻卷起狂波怒涛。极目远眺,参差的古木好似一片嫩绿的薄薄轻纱,掩映着一座座精美的桥梁,尽显江南美色。
望着壮阔雄奇的江景,李公甫顿时豪情盈满胸膛,不吐不快,直欲吟诗一首以抒胸意。奈何肚子里的货色实在欠缺,搜肠刮肚亦一无所获。
不过他也是个执拗的人,越是这样今儿个还非得吟一个不可。要说这货也是人才,抓耳挠腮之下倒是给他硬生生地憋出了一首,当下也不管应不应景了,开口就嚎了一嗓子: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我撒一泡尿,君喝一口水。好诗啊,好诗!”
甫一出口,李公甫只觉得整个人瞬间神清气爽,那种感觉,就好像新年第一天换上了新内裤的舒爽,又如同刚刚上完大号后的通透。
美滴很!
低头望着江水里倒映着的那张眉清目秀的俊脸,李公甫深深地陶醉了。
“如此赏心悦目的帅哥,竟然还身怀这等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文采......就问你惭愧不?你这样还让其他人怎么有勇气活下去呢?人生啊,咋就这么滴无常?可气,啧啧,实在太可气了!”
想到这里,李公甫顿时羞愧了,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只觉自己罪孽深重。
“噗嗤!”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忍俊不禁的轻笑声,打断了这货的自恋。
李公甫大怒:“谁敢笑话老子?!”回转身来,双眼蓦地一亮。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宜嗔宜喜的如花笑靥。
“小碗!”李公甫瞬间转怒为喜。
眼前的小姑娘约莫十三四岁年纪,身材娇小瘦弱,头发也有些枯黄,不过看得出来实际年龄应该稍大一些,只不过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而发育迟缓,犹如一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