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裴二公子的花边新闻果然上了各大娱乐版的头条,连带着经济版社会版都给他留了一个边角。江世钧的手机从天还未醒就开始被狂轰乱炸,他不想去理,索性把它关掉扔到床头的边际。
反正有人会替他解决掉这一切的,如果昨晚他的博弈没有下错了赌注。
他念叨了裴鸥几乎小半辈子,不至于连表白这点心迹都赌不起。
而另一边,全民彻底陷入到追逐这对同性绯闻的热潮,无论是在公交车还是地铁,人们手机屏幕都疯狂地被刷着关于这两人的蛛丝马迹。而出乎裴鸥意料的是,民众甚至于江世钧的粉丝竟然也没有多少惊人的反应。
大概是时代不同或者是他过于落伍,裴鸥轻吁口气,内心毫无波动地给自己的人安排着下一步的指示。
他知道,在裴氏集团及江世钧的经济公司发出有关的澄清声明之后,很快他与江世钧的绯闻就会从各大引擎的热搜上消失,而取代他们的,是法院首席大法官杨虎清的毁灭性丑闻。无论是匿名用户从照片的边边角角指出那不同寻味的背影,还是吃瓜路人兴致盎然地两者对比,或者是某女星公开的录音和酒店开房记录,都足以给予杨虎清致命的打击。
这个人在自己父母被冤杀之时亲手敲响了定案之锤,而如今自己终于也亲手把他摁死了在了象征所谓司法公正的铁槌之下。
“Leo。”
裴泠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斜着脑袋靠着门框,手里拿着一杯泡好的牛奶燕麦。她微卷的长发未拢,任由它们散漫地披在肩头,卧室的光亮被厚重的窗帘挡住大半,只余一点醺光落在她的眼底,晶晶盈亮。
女人的样子还是他经常得以所见的慵懒。裴鸥笑了笑,走过去接下她手中的燕麦。“一夜没睡,我估计你撑不了多久。快去眯一会儿吧,其他的事我来解决。”
“不了,我一晚上没联系阿瑟,他心里肯定会觉得很奇怪。”裴泠说,“等会我做点吃的给他送过去,就不睡了。”
因为在公司彻夜工作,裴瑟这才没有发现他们直到初晨才归。
“我去给你泡杯咖啡?”裴鸥挑眉。
“算了吧,连我闭着眼睛冲出来的咖啡都比你的好喝。”裴泠一脸的嫌弃,“况且我好久没去公司,不知道那里的人会不会想我呢?”
而在另一头的裴氏大楼里。黄露安将一份报纸放在了裴瑟的办公桌上。陆久源正巧看见了,不动声色地皱眉问道:“黄秘书,你这是在做什么?”
“今日的财经一报。”黄露安不卑不亢,丝毫不显慌张,“裴总吩咐每日都要送到他桌上的,这几日裴秘书不在,这个工作就由我来做了。”
陆久源拿着报纸仔细扫视了一圈,觉得应该并没有什么问题,虽然裴鸥占着的一隅有些让他不安,但他细想了下这本就一直计划在内的事,应该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于是也就任由那份报纸躺在裴瑟桌上了。
在隔壁休息室小憩了一会儿刚回到办公室的裴瑟眼睛一眯,随手拿起报纸,一眼就扫到了关于裴鸥的那则绯闻。他先是漫不经心地勾唇一笑,那笑又骤然在他看到某一处后凝固在嘴角。
那依附在杨虎清手臂的上花枝招展的女人,分明是他化成灰都不会认错的人。
陆久源正好在此时再次走了进来。
“Leo和阿泠现在在哪?”裴瑟放下报纸,面上不动分毫声色。
陆久源心里咯地一登,仍镇定自若地按照编排好的回答道:“Leo应该昨晚就从酒店回来了,现在他们肯定都在家里。”末了他还问了一句,“怎么了?他俩出什么事了?”
“没事。”裴瑟如镜面般平静,“我只是想问问他后续安排都做的怎么样了。”
陆久源见他面色无异,悄悄松了口气道:“我刚才已经问过了,一切顺利。”
“经此一役,顾意涟那老狐狸肯定会为自己手下连折两将而起疑心。”裴瑟道,“这两个人都是经Leo的手赔进去的,顾意涟总会查到他的身上,也会明白他肯定还对当年的事怀有芥蒂。”
“他要对我们下手了么?”
“不,他目前动不了裴氏,因为他要有求于我。”裴瑟说,“唯一需要担忧的,就是Leo的人身安全问题。顾意涟是个龇牙必报的人,在大的这块讨不了什么好处,他肯定会找个地方泄泄火气。”
“他最近才闹出了同性恋绯闻,虽然出了澄清声明,但总有不死心要搞大新闻的狗仔想跟着他,这样看来,也算是一种保护了。”
“还不够,只是最近顾意涟分身乏术,应该没精力去对付他才对。”裴瑟凝眉深思,“但如果马上给Leo随身配备保护他的人,难免在顾意涟看来有做贼心虚的嫌疑,我们没必要这样提早得暴露自己。”
“他身为一市之长,找一些能打击报复的人不是什么难事,路哥就是他最好的选择,可最近他们之间矛盾剧增,顾意涟是万万不会再把自己的把柄往他手里送的。”
“他生性多疑,能够信任的人本就寥寥无几。”
两人对视,同时一凝。
“方慕柏。”裴瑟重重靠上背椅,“如果他真的回到了这座城市,重新为顾意涟效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个毒瘤。”陆久源咬牙切齿,“当年明明差一点就能抓住他了,他……”
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无措地向裴瑟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