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言水柔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竟然也有把希望寄托在言夏夜身上的一天。
可眼下她执着的盯着老夫人不放,眼中含泪的想要得到她期望中的答案。
“夏夜也许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会在晚些时间和她谈谈。”想到接下来还要去求言夏夜回来,老夫人眉宇间多了一抹疲惫,头也不抬的对着言水柔摆了摆手:“就说到这吧,司机和保姆都在楼下等你,你带着雅儿先回言家住一段时间,可能只需要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的时间对于言水柔来说,简直和一个世纪也没什么区别了。
她姣好的脸颊上沾着泪痕,咬唇低低的哭诉道:“老夫人,您又不是不知道雅儿的脾气,她以前就嫌弃我家里没有这幢宅子住着舒服,偶尔过去住一两天都是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现在我母亲又住了院,她怎么可能乖乖的在言家呆上一个月的时间?”
“雅儿那性子着实让人头疼。”老夫人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着抚摸着手腕上的珠串。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言水柔心中再次涌起希望,连忙添油加醋的补充:“而且北城虽然暂时忘了雅儿,可他从前都是最疼雅儿的,他怎么舍得雅儿跟着我去言家过苦日子呢?”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雅儿的性格实在太粗野了些,连北城小时候都比她更加文静,以往她年纪还小,家里人都宠着她纵容她,索性趁这次机会让她收敛一二,对于她未来的人生很有益处。”
言水柔屏住呼吸,此刻她最不想听的就是老夫人毫无意义的说教。
眼看着她和雅儿即将被赶出老宅,情急之下顾不得再装出平日温雅贤淑的假象,眼眸红红的质问道:“我承认您说的有道理,但雅儿是我和北城共同的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才能给雅儿最好的环境和教育,您把我赶走也就算了,偌大的厉家连个孩子都容不下,是不是因为北城的病情需要言夏夜配合,您生怕留下雅儿会惹言夏夜不开心?您怎么可以这么偏向言夏夜?”
“是又怎么样?”老夫人不喜欢和小辈一般见识,却不代表她会放任小辈目无尊长,当即冷了脸斥责道:“言小姐,就算雅儿是你和北城的女儿,你现在依旧没有得到厉家的认可。眼界和心胸都这么狭小,要不是北城鬼迷心窍的和你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你根本哪点都比不上夏夜,我偏向夏夜又有什么不对?”
总算把心里的话直说出口,老夫人抚了抚胸口,面上的不满一览无余。
即便言夏夜和厉北城的关系闹到今天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厉家上下的佣人提起她都还是尊敬爱戴的。
反观这个言水柔,看上去娇娇弱弱的样子,实际上倒是个心狠手黑的角色,经常为了一点小事惩罚佣人,搞得大家苦不堪言,连带着整幢宅子都是低迷沉重的气氛。
“老夫人,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取代言夏夜,我也承认我和北城的关系在最初的时候不够道德,可我和北城相互喜欢,爱情这种事又怎么能勉强的来,您太为难我们了。”
言水柔气的哭了起来,绞尽脑汁迅速想着还有什么留下来的办法,软硬兼施的哀求着:“您终究不是北城的亲奶奶,所以才无法对我们的痛苦感同身受,如果不是厉爷爷非要言夏夜做北城的妻子,那么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住口!”老夫人猛然抬眼,苍老的瞳孔中放射出与年龄不相符合的锐利眸光,“言水柔,以往我这个老太婆看在雅儿还小的面子上,勉强忍着你在家里指手画脚,结果没想到你这么看待我和我死去的丈夫,还明目张胆的挑拨我和北城的亲情,厉家不需要你这样虚伪狡猾的女人,你带着雅儿马上离开,只要我还活着一天,绝对不允许北城娶你过门!”
说到最后,老夫人一口怒气盘桓在胸口。
紧接着胸口一疼,她的心脏病猝然发作,脸色顷刻间变得青紫,伸出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十几米外梳妆台上摆着的急救药盒。
“老夫人?”
言水柔看出情况不对,先是下意识的往梳妆台的方向走出几步,又忽然停下脚步。
她转身看着挣扎着喘不上气的老人,犹带泪痕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愉悦笑意,压低了声音轻柔的说:“您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叫嚣着要我和雅儿离开厉家?现在怎么成了这么一副可怜的德行,还要指望着我这个虚伪狡猾的女人去拿药救命?”
“你……”
嗓子眼挤出稀薄的气音,老夫人整个人栽倒在沙发上,奋力伸出手臂想要推倒茶几上的水杯,试图通过异响来引起守在书房外管家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