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掉以轻心,天朝士兵们瞪大了双眼瞧着周围的黑暗,方才震耳的火铳声响变为了嘈杂低沉的呼吸,经鸿信站在原地抬头望天,他瞧着那漆黑的月亮渐渐露出一丝光芒:“看来天狗吃饱了……”
这时一人上报:“先生,我方阵亡三千余人,伤残五千人。”
说罢,那人的肚子传出咕咕的叫声,经鸿信长叹口气,月光映照他的脸庞,如此苍白无力,经鸿信摆摆手:“下去歇息吧,月亮出来了,那位可汗再想进攻,要多想想后果了。”
终于,好似圆盘的月亮挂在夜空之中,大地被皎洁月光笼罩,北狄军队站在千米之外,商议着接下来的动向,年轻的可汗坐在篝火旁,静静地看着那几位将领高谈论阔,他扭过头瞧见经鸿信在月光下的脸,两人心中的谋略在这一刻涌现出来,但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通过眼神交流,这位可汗突然垂下头笑道:“呵呵呵,我败了,既然败了……发动总进攻,七十万的军队全给我杀过去!就算折了五十万人,老子今天也要踏平这座城池!”
可汗失去了仅有的理智,而这正是经鸿信所期盼的,不过可汗失去了理智,意味着接下来的进攻将如洪水一般汹涌,火铳手们的子弹所剩无几,手下的士兵疲乏不堪,而援军迟迟未见踪影,谁输谁赢,交由天定。
但经鸿信要做的,就是逆天改命!
“东西两侧城墙弃守!劈石堵路,浇以灯油点燃,每隔一个时辰重淋灯油,全体火铳手、弓弩手,于城墙死守!刀盾手、骑兵、长矛手退居城中,以街道阻之,直到援军驰援!”
众将士齐声应和,接下来经鸿信又道:“弓弩手、火铳手,待到弹药打光,弓箭射光之后提刀回撤,今与城池共存亡,不念妻儿妇人情!”
“是!”
只瞧那鞑靼阵中一片慌乱,紧接着数万骑兵奔前跑后,数十万步兵摩拳擦掌,他们挥舞着弯刀,高声喊着天朝人听不懂的口号,随即北狄人出阵,他们没有方阵这个概念,只是好似一群蚂蚱般毫无目的地扑向城墙,杀声倒是喊的震天响。
楚京墨提起他那鬼屠刀,激励着寒雪十狼骑:“我们并非是为了皇思麟打仗,而是为了我们身后千千万万的天朝百姓而战,此战若败,天朝将会奄奄一息,如若我们胜,将会名垂青史,后世千万代都会颂扬我们的故事!寒雪十狼骑!随我走!”
因寒雪十狼骑中有数百射箭好手,于是他们便留在了城墙之上,其余人提起阔刀跟随楚京墨下了城墙,他们现在街道上集结,根据经鸿信的命
令分散到各个民居营帐之中,而三雅祠的子弟则整齐地坐在街道上,形成一个庞大的方阵,他们与龙骁营的刀盾手、长矛兵紧紧挨着,手里的武器磨得锋利如初,经鸿信叫他们稍作休息,因为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入眠,或许梦境会消散掉所有的痛楚,可是没有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睡觉,他们的神经紧绷着,甚至有人因为太过慌张而哭了出来。
“娘的!老子怎么摊上你这么个胆小鬼!”龙骁营的其中一位伍长聂成金狠狠抽了手里士兵一个巴掌,聂成金怒道:“亏你姓嬴,娘的,嬴政的老脸都被你这厮丢光了!”
嬴千哭哭啼啼道:“那又不是我要姓嬴……我爹姓嬴,我爷姓嬴,姓氏都是传下来的啊!”
“那我问你!”聂成金揪住嬴千的衣领道:“你还想叫你儿子姓嬴吗?”
“我连媳妇都没有!哪来的孩子!”
看着嬴千不解的模样,聂成金哈哈大笑,他拍了拍嬴千的后脑勺道:“那你就活着回去,退伍后有银子拿,十两银子啊!够你建座房子,娶个媳妇了!”
“那……”嬴千擦擦泪水,吸吸鼻子问道:“伍长,您有孩子吗?”
“哈哈哈哈!”周围的人哄笑起来,聂成金手里的其它几个士兵叫道:“咱伍长自打出生,唯一碰过的女子也就他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