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芷涵揉了揉发疼的腰,在春儿的搀扶下好不容易坐了起来,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凤冠霞帔。
猛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当初赫玄烈的赐婚圣旨上写道,让她协办婚礼。赫君黎心疼她,所以让她无需理睬。
后来,她无意中看到赫君黎精心挑选凤冠霞帔的样式和材质,心中还隐隐的有些不满,如今看来,那件深受重视的凤冠霞帔,竟是做给她的。
“赫君王爷可有说什么?”
“王爷还说,王妃昨日劳累,让我们好生照料。”
“什么?!”
尹芷涵猛地瞪大了眼睛,恨不能出去把赫君黎抓回来毒打一顿。这厮怎么什么都说呀,一点儿王爷的威严都没有,简直就是个无赖!
“对了,王妃,王爷吩咐说,今日不准您出府。”
“为何?”
“这个,王爷没有说。”
“好,我知道了。”
一天的时间里,尹芷涵都没有出房门。甚至连那满是心意的凤冠霞帔,也是因为不想让春儿被责备才穿上的。
如此看来,她还真像个出嫁的新娘子,静静地坐在婚房中等着夫婿的到来。
然而,尹芷涵知道,她不会等到的。
今天是赫君黎和平阳的大喜之日,于情于理都要行周公之礼,就算赫君黎再不情愿,也不能公然违反圣意。
春儿看出她心中沉郁,只能试探地问道:
“王妃可要去后花园走走,虽然王爷说了不准出府,但还是可以在府中走走的。”
“春儿,按照规矩,我是不是应该出席这样的场合?”
“这确实理应如此,可王爷交代过,与其给王妃添堵,不如眼不见为净。”
“也是,普天之下,只有他敢这么放肆了。既如此,我为何要自找没趣。今日就不出去了,省得心烦,你为我磨墨吧,我想作画。”
“是,奴婢遵命。”
尹芷涵长呼一声,似是将心中的不快一吐而尽,随后走向桌案,拿起毛笔,勾勒线条。
指如清泉婉转,笔如惊鸿游龙,莞尔一笑勾佳人笑意,蓦然回眸塑才子风度,一笔收尾,一泪垂下,点染无尽哀伤。
赫君黎,为何画上的你,在对着别人笑。而为何这画,又是我亲手所作?
今朝一夕,你与她一夜露水,我真的能不介意吗,我真的能说服自己吗?
心中烦闷,毛笔一摔,几滴墨点溅落画上,正巧弄脏了画中女子满是幸福的脸颊。
这墨点倒是溅得巧,不禁得了尹芷涵的欢心。平阳,就算你今天和他这样那样了又怎么样,以后王府的日子还长着,我们可以慢慢玩儿。
这么想着,尹芷涵也算没那么忧愁了,毕竟她本就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女子,就算发生了这等事,也不能这么容易的被影响。
于是尹芷涵又拿起笔蘸了不少的墨汁,三下五除二把画上平阳的脸涂成了黑炭,一下子心情大好。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尹芷涵实在装不下去了,看这最心爱的人和别人成亲还无能为力,就算她再没心没肺大大咧咧,也是会有小情绪的好不好。
尹芷涵失落的叹了口气,转头瞟了一眼桌上的画像,之前还觉得好笑,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了。
就算把人家画成炭又怎么样,还不是把她夫君给抢走了,而且,更让她生气的是,这个赫君黎,还真的沉醉美人乡,不知归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