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儿已经醒来,她双手托着腮帮子,坐在石墩子上看着打坐的叶东林,看得入神时,眼中已只有那一人,那一人缓缓站起身,朝着她走来,然后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头顶,很是真实、美妙的感觉,若非那走来的人还在低头沉思感叹,她该是要认为那人真的过来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顶。
太阳东起西落,夕阳下,泛红的光像一件透明又宽松的衣裳,披散在叶东林身上,照射在鹊儿脸上。在夕阳下,叶东林走到了鹊儿身边,他抬起手抚了抚鹊儿的头顶,温柔一笑,正想牵着鹊儿下山,却只听见鹊儿失落开口,“要是真的该多好呀。”
叶东林一阵莫名其妙!他不由一笑,无奈摇着头。
叶东林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只看见鹊儿入神的看着自己,仿佛是想将自己深深的印在脑海之中,叶东林弯下身子,伸手在鹊儿眼前晃了晃,岂知入神的鹊儿又是说道:“跟真的一样。”
她失落摇头,望向叶东林打坐的地方,那儿哪里还有人?就算鹊儿再笨,也终归是回过神来了,在夕阳下,也不知道是夕阳的红芒映在了她的脸上还是怎地,反正她的脸到脖子都通红一片。
叶东林温柔的在她脸上拍了一下,说道:“鹊儿,还没睡醒吗?我们该回了,来,东林哥背你。”
叶东林转过身去,蹲在了鹊儿的面前,鹊儿乖巧的趴在叶东林的背上,就这样,他们回去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当叶东林二人回到部落时,天已经黑了,这一夜,鹊儿许是很晚要睡不着觉的了,十六七岁,正是少女懵懂的时期,也正是这个时期,思慕着一个人,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那一个人。
叶东林还好,一回到茅草屋,在麻布衣老头儿粗糙的厨艺中,他鲸吞一般吃了五碗米饭,然后又继续着那循环不断的以手作刀,打出刀芒。
在茅屋前的空地上,叶东林孜孜不倦的凝聚灵力于手掌,再打出,再凝聚,又打出,如此循环,没有个尽头,可每次打出,就如同是在山顶上一样,灵力还没有化作刀芒,就已消散。
一旁,麻布衣老头儿一口一口抽着旱烟,烟雾飘荡着,把他那历经沧桑的老脸都遮挡得模糊了。他瞧着叶东林不断的凝聚、打出灵力,脸上并无表情,直至某一刻,叶东林一掌劈出,一道“刀芒”朝虚空砍去,这一刻,他才知道叶东林要干什么。
但正是看出了叶东林的意图,老头儿才将旱烟杆子从嘴中取出,云遮雾绕的他,变得清晰可见。他嗤笑一声,然后不屑道:“嘿,你这也叫练刀?”
叶东林一边不停的凝聚灵力,看也不看老头儿一眼,只听得他回答道:“是啊,这是练刀。”
老头儿撇了撇嘴,他将旱烟杆子横放在石墩子之上,石墩子上还有一柄三尺刀,那是叶东林的刀,老头儿慢悠悠的走向叶东林,叶东林瞳孔一缩,转身便把手上白芒扫向老头儿!
那白芒至老头儿面前,老头儿只伸出一指,轻点在白芒之上,那白芒就已溃散,只是一指,不见其他动作,轻而易
举的破解了那道叶东林打出的“刀芒”。说是刀芒,实则只是被叶东林压缩到极致的灵力而已。
老头儿在点散叶东林灵力的那一刻,随即化指为掌,学着叶东林凝聚灵力于手掌,又是一掌掌刀砍出,只看到那掌刀砍出之际,四周花草树木皆是无风而动,摇曳不定,更为明显的是地面突现一个尺宽丈长的沟壑,像是被人用刀砍出的一样。
老头儿和叶东林之间也就丈余距离,那被老头儿弄出来的沟壑也就抵着叶东林的脚跟,这凸显的,可不正是老头儿超强的控制力吗?
老头儿收掌,悠哉的背起双手,微笑道:“这才是刀,你想孕育刀意是没错,但首先你得先学会用刀,光想着用灵力化刀芒,还不如学点法术神通来得实在。”
当世,修炼一途渠道众多,有专修武途、以力证道的,有专修法术神通、感悟大道的,但渠道不同,目标都一样,对此,人间大儒苏元就曾有一首诗说这修行一途:
人间浩渺亿万人,
武道仙途力法神。
为证大道修真者,
力拔山河术为门。
诗中说这人间众生无数,有修武的,有修仙的,修武的以力证道,修仙的以术为本;二者为证天地大道,以求为仙,故统称为修真者,而修真者,要么就是力拔山河的武夫,要么就是以法术神通为门路的“仙人”,可实际上,人间修行一途,又岂是只有武和先?万余年前的人间……
此刻老头儿说的,正是让叶东林转武为术,以术证道。但叶东林却只是摇着头,很是坚定的说道:“我逆天而行,誓要斩杀仙人,倘若以仙家法术神通证道灭仙,必然是行不通的,所以,我要练刀,我要以刀入道,以刀灭仙!”
老头儿无奈,但他并没有反驳叶东林的话,只因他如今都还不敢直面抗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