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球形的手雷在惯性驱使下勉强翻过了最后一圈,露出一枚小小的金属拉环。
很显然,某个家伙慌乱之下甚至没有扯开保险栓就把这枚手雷丢下,而只要有保险栓在,别说从楼上丢下来,哪怕是用汽车碾压都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感谢上帝!
安德烈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虔诚过,他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少去几次打猎,用省下的时间多做几次礼拜。
被上帝眷顾的不止他一个,这种和一块石头没什么差别的手雷不在少数,仅有一小部分手雷被扯掉拉环。但投掷手雷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延时投掷的重要性,这些手雷被眼疾手快的几名士兵一把捡起,扔进几个仍闪着枪口火焰的房间里。一声巨响过后,世界重归一片安宁。
“一群蠢货。”
阿普杜勒很快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吩咐过身边几个手持手雷的属下,几人延时不过一两秒后就烫手似的赶紧扔下手雷。
这次早已做好准备的小队纷纷破开门窗躲入民居,避开了这次的手雷轰炸。
“老大,他们进房子了,不会上来吧?”
“我倒是希望他们上来。”阿普杜勒冷笑一声,他在二三楼的房间内安排的人可以起到很好的阻挡作用,这些人不过是他威逼利诱汇聚起的一群炮灰罢了,死再多也不用在意。
所以方才下面的人死伤惨重时他不仅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希望多炸死几个,因为这样一来战后需要支付的酬劳就能更少一些。
事实上,让这些人甘愿冒着生命危险的酬劳只不过是一些食物和药品。
另外,阿普杜勒说这句话的另一个原因是他早已让人在通往天台的楼梯入口处设下陷阱,陷阱连着几个炸弹,足以消灭任何敢于踏入第三层的生灵。
但与阿普杜勒设想的完全不同,安德烈没有任何攻楼的想法。他的任务是保障车队所有人的安全而不是杀敌,更何况在这种狭窄复杂的环境下进攻,天知道会死多少人。
当然他所接触到的训练内容中也基本不会出现这种训练科目,按照大西洋彼岸同行的话来说,攻楼?攻坚?那是什么?
没有什么建筑物是M1A2主战坦克的120毫米M256滑膛炮一炮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两炮。
当然有时候也会碰到令120毫米的滑膛炮也束手无策的目标,这个时候大兵们只需要拿起手头的卫星电话,请求可靠的炮兵或是高贵的空军老爷们过来扔个小玩意就能解决。
但没有M256滑膛炮,亦不能呼叫火力支援,安德烈只剩下一计上策——跑为上策。
观察一番过后,安德烈命令车队前方的装甲车到后面去,试看看能不能撞开另一辆装甲车的残骸,好让车队通过。
仅剩的这辆装甲车由于角度的缘故其顶上的机枪塔并未发挥功效,呆在原地只是挨了些子弹和手榴弹,除了外表略有变化以为,内部完好无损。
此刻驾驶员收到安德烈的命令,调转车头,径直冲上人行道,一路将一些垃圾桶电话亭之类的路边杂物碾压粉碎,快速抵达残骸处。
战车残骸仍在燃烧,机枪塔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一个冒着烈焰的大洞,虽然烧得几乎只剩一个空壳,但这壳子至少也有十吨左右的重量。
装甲车减速靠近,将最坚硬的防撞击横梁抵上烧得发黑的外壳,高达300马力的博杜安6F11SRX柴油机发动机顿时咆哮起来,缓缓推动残骸,后者正在燃烧的橡胶轮胎在地面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
天台上,听见动静的阿普杜勒探出头瞧见这一幕,不过犹豫了一瞬就下定决心,立刻让人搬过来一个长条形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