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却摇头道:“你们不要忘了,大顺城大捷中,张斌立下大功,韩相公和种谔的捷报中明确说一万多斩首,张斌可占三千。而且张斌在那黑罗部效仿班超,斩杀西贼使者,又威逼那黑罗部借了三千骑兵,这等事情绝不是远在横渠镇的张载所能随时教的。”
曾布却不服道:“张载是没法教张斌,但这些事情难道不是张斌奉种谔之命所为。”
章惇还想争论下去,王安石轻咳一声,他便立刻闭嘴。
薛向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是暗自摇头。
他们四人跟着王安石一心变法,但吕惠卿、章惇和曾布之间表面看来很和睦,可是实际上勾心斗角,互相拆台的事情没少做,无非就是想争新党第二号地位。
再一想王相公虽然能够看到大宋走向衰落,财政入不敷出的症结所在,也能够对症下药。而且用尽了心思,这两年为变法之事劳心劳力,面容一下子都苍老了五六岁,可是效果却并不明显,国库依然入不敷出。
而因为变法,朝堂的党争却愈演愈烈,如今新党和旧党之间为了反对而反对,已经开始不顾事情本身对错了。
在这一刻,薛向对新法是否会成功忽然有了动摇,禁不住暗忖道:“王相公变法到底是不是对症下药?所谓是药三分毒,均输法眼前的情况说明若是这药用错了,不但改变不了朝廷困局,恐怕还会加重病情。”
王安石却不知道麾下一员主力干将已经对他失去了信心,突然轻拍桌案,道:“不管之前我王家与张斌有何过节,只要能够帮我等解决均输法困局便找他来见面又何妨。”
说到这里,他目光扫过四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薛向身上,道:“师正,明日你亲自带着我的名帖到驿馆,将那张斌请过来。”
因为张斌,今晚上王雱被其老爹王安石训斥了三次。
而且一次在李舜举那个阉人面前,还有一次是在曾布、薛向、章惇、吕惠卿这四个在他看来与自己地位相等之人面前。
这对超级自负且自尊性极强的王雱来说,真的是太痛苦了,根本难以入眠,所以他偷偷的离开了家门。
对于报复张斌他一刻都等不了。
东京城内大小酒店、食肆、铺子不知有多少,但拥有酿酒资格的却只有七十二家,而这七十二家的规模和门面也远超其他酒楼,所以这七十二家被称为正店,而且还有一个排名,其中排在第一位的正是名传千古的樊楼。
大宋立国一百多年,随着来往京城的人们口口相传,这七十二家正店之说也早已传遍天下,只要是有点钱的,有些身份的都以能够在京城到七十二家正店消费而有面子,当然在正店排名越高的楼中消费,自然是越有面子。
而汴京城中本来就有一百多万固定人口,再加上流动人口,足有近两百万人,这样一来,这七十二家正店的生意堪称是火爆。
而且正如那樊楼一样,七十二家正店绝不只是用餐吃饭的,这个时代能够有的娱乐活动他们都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