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孤残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新春佳节。寻常百姓人家都在竞相燃放爆竹,拜天地、祭祖先、走亲团圆之时。武松和小初一却是背井离乡,风餐露宿,风雨兼程的赶往蓟州二仙山。
奔波路上为了躲避官府,武松净是择那荒山野岭,道险路艰之处前行。因是人迹罕至,路途之中,武松与初一俱是饥一餐饱一餐,运气好时遇见村舍里有哺乳的妇人,武松便会上前给初一讨口母乳来喝,或是初一生的乖巧可爱,武松每每央求此事,往往有求必应。运气若是不好之时,只能讨得一些稀薄粥水果腹。破庙荒宅过夜更是司空见惯,屡见不鲜,端的是苦不堪言。
如此奔波月余。武松抱着初一终于来到了蓟州一座大山之下,但见的大山巍峨,奇峰险峻,两崖分虎踞龙盘,飞泉瀑布,流水潺潺,涧内声声鸣玉佩,洞中隐隐奏瑶音,野鹿衔花踏雪去,山猿擎果度岩来。眼见如此大山,武松不禁虎躯微颤,热泪盈眶,武松低头瞅着正在酣睡中的小初一颤声言道:“娃儿,俺们终于到地了”。
武松抱着初一,来到山道之上,踏着皑皑积雪,缓步拾阶而上。约莫半个时辰以后,山上一处平缓之处,一道古朴的山门映入眼帘,山门两边石柱之上刻着一副对联,两侧分别写道,二仙山福地,紫霄宫洞天.大门正中上书四个朱红大字,道气长存。其后约莫百步之距,十余株高大挺拔的苍松翠柏之下,一座道观坐落其间,虽不甚巍峨壮观,却是肃穆威严。武松眼见如此,心中热血涌上,紧抱初一,向着道观大步而去。
砰砰,砰砰,来到门口,武松定了定心神,拉动门上铜环轻轻扣了几下。不多时,只听观内传来踏着积雪发出的沙沙脚步之声。吱呀,一个眉目清秀,头挽双髻,身穿一身粗布道袍,约莫十五六岁的小道童开得门来,眼见门口一个怀抱着婴儿的邋遢行者,不禁好奇的上下打量起来。
片刻之后,只见这小道童眼中忽的精光一闪,脸上蓦的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笑着拍起了手来。须臾之后,但见这小道童笑嘻嘻的打了一个稽首,朝着武松言道:“敢问这位法师,可是那杭州灵隐寺出家的清忠祖师武法师么?”。武松一见小道童如此言语,急急言道:“阿弥陀佛,正是俺”。那道童听罢武松言语,扑哧一下,掩口一笑,随即正了正色,又朝着武松言道:“吾家师尊日前吩咐弟子,若是这些时日见到一个独臂行者模样的法师来此,便即刻带他来见。法师,师尊估算你前几日便该到了,法师为何拖延至此方至,还有,法师怀中小娃是怎生回事?”小道童言罢,歪着脑袋好奇的盯着武松。
武松看着小道童,又看了一看怀中的初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面上现出忧郁之色。那小道童眼见如此,便不再追问,躬身打了个稽首,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当先带路,把武松引入观中。片刻之后,小道童把武松引到了一处殿阁之外。轻轻叩了叩门,只片刻里面传出一声低沉肃穆的声音:“清风,何事唤吾?”“师尊,武法师来了”。
清风刚刚言罢,屋内便几乎同时传来了两声轻呼,接着那师尊似有些激动的大声言道:“武法师在哪,速速迎来”。武松在门外闻的此声,心中顿觉一热。张口言道:“公孙上师,俺来了”。话音刚落,吱呀,屋门已经被打开了,接着两个身着道装的中年人出现在武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