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鸣听这男子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见过,只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那男子看着少年,语重心长的道:“真是不知进退,如此毛手毛脚的,早晚得吃亏。”
原来这男子早就隐身在了暗处,徒弟和朱天鸣的对话一句不漏的传入耳中,凭他多年的江湖经验,自然可以断定朱天鸣没有撒谎,除非其伪装的本事高明到连自己都无法识破。
虽是如此,但对于朱天鸣这样一个方外出家之人,出现在此处时,却也生出几许好奇。
后来见徒弟任性无礼,居然和朱天鸣动起手来,原本要现身阻止,却是一个念头横生。
何不趁此机会摸摸这少年的虚实?
他对徒弟的剑术倒是颇有信心,即便斗不过对方,有自己在一旁掠阵,想来也不至于伤及性命。
哪知徒弟一套剑法堪堪使尽,居然连人家的衣角都未碰着,非但如此,竟连让人家出手的资格也没有。
心中不免有些震撼,少林寺中何时出现如此厉害的少年了。
很显然,便连他都钻入了先入为主的误区,觉得朱天鸣是少林寺的弟子。
更为荒唐的是,对于朱天鸣武功的认知,然而,他却是哪里知晓,朱天鸣不愿下狠手是真,但是要说不愿出手教训那少年,却是错了,经过先前一番口角,朱天鸣早已被这少年气咬牙切齿。
只是自己空俱一身内力,于武技一道却是一片空白,在他不愿伤及对方性命的前提下,能在这少年精妙的剑法下自保已是不易,再想其他,显得有些多余!
不过这一番表象在这中年男子的眼中,显然有了另一层含义。
如此一来,对朱天鸣那狼狈不堪的模样,竟也视而不见,已然认定朱天鸣是在掩饰其武功路数。
眼见徒弟渐渐不支,再斗下去毫无意义,这才现身叫罢。
少年听师父责怪,却是不以为然,自顾抬起衣袖拂拭脸上的汗水。
那中年无奈,摇了摇头,转向朱天鸣道:“这位小师傅怎样称呼?不知令师是哪位高僧?”
经过刚才一番试探,这人丝毫不敢小觑朱天鸣,言语倒也颇为和善。
朱天鸣猛然间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啊!是了,这声音便是在酒楼中议论邱三爷和江姓汉子的那个声音。”
难怪有种熟悉的感觉,不由的向这男子多看了几眼,只觉对方气宇不凡,当下也不好怠慢。
只是听对方这话的意思,显然也是将自己误认为是少林寺的弟子了,这冒牌的身份吓唬吓唬那些歹人还行。
而眼前这位,从其言谈和仪表来看,都透漏这一股儒雅的气质,想来不是什么坏人,这冒牌的身份自然也就不能隐瞒了。
当下便答道:“晚辈朱天鸣,并非是出家之人,小师傅之名却是不敢受领,先师已逝!冒昧请教前辈尊称。”
“凭你这小蟊贼,也配问我师父的名讳?”
却是那少年闻言,也不待那男子开口,抢先出言对朱天鸣鄙夷道。
那男子伸手便是一巴掌拍在少年的后脑勺上,双目一瞪:“休要多言!再敢如此没有礼数,回去便罚你到断剑崖思过。”
少年一听说要思过,似乎很是害怕,恨恨的瞪了朱天鸣一眼,退到一边不再言语。
朱天鸣心中原本有些不忿,但此时见其吃瘪,暗叫活该,倒也颇为快意。
那男子训斥完徒弟,再转目瞧向朱天鸣,双眉微蹙,似是对朱天鸣的言语有些意外,不过观其神态,却又不似有假,心中难免有些好奇。
剃着度,却不是出家人,这倒是新鲜的很。
转念一想:“或许是对方对自己存着戒心,不便透露真实身份。”
摇了摇头,既然对方心有顾忌,他也懒得再去深究,反正与自己而言,也造不成什么损害。
微微一笑,道:“吾名陆正浩,乃云阳剑派长老!这是我不成器的徒儿。”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向那少年指了指。
朱天鸣再次躬身:“见过陆前辈!”
对那少年却是不予理会。
陆正浩还了一礼,道:“朱少侠缘何会在此地?”
“啊哟!”朱天鸣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言道:“此中曲折容晚辈稍后再向前辈述说,当下要紧的是救治这女子。”
方才被那少年叨扰,纠缠,一时竟将那女子放任不顾,此时乍然想起,却是颇为焦急起来。
向陆正浩歉然言道,赶忙去瞧那女子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