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宇明最近半夜里在乔府瞎溜达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自从江浸月暴露身份之后,他常常抱着酒罐子赏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他白天里依旧和大家嬉戏玩闹,夜里却一个人游荡,楚彦如今知道了,也想把他按到水里面清醒清醒。
以乔宇明的个性,不像是失去爱情就失去一切的人啊。
虽然已经换了一批人去城主府门外随时待命,但是楚彦还是去乔宇明那里看了看。
乔宇明眼神并不像喝醉酒一般迷离,相反有几分清醒。他拉着一个侍卫给他倒酒,还命令其他两个侍卫舞剑给他看。
这三个暗兵也就是倒了霉,好巧撞见无聊透顶的乔二公子。
这三名暗兵见到楚彦过来,动作不变,但是眼瞧着眼睛都要放出光来。
楚彦不负所望,一来便夺了乔宇明的酒坛子,冲着暗兵摆了摆手:“你们下去吧,今日不必出门了。”
想来是林公子有了新的安排,三人急忙行礼,逃命似的离开这里。
楚彦单手托着酒罐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乔宇明:“真是想不到,如今这个颓丧人竟是乔府的二公子。”
乔宇明没有醉意,只是苦笑道:“你又何苦来取笑我,当我自己想散散心,不要来管我也就是了。”
楚彦很平静地看着他,眉头也没有皱一下。这倒让乔宇明不自在了,他原本以为一定会将楚彦气走,可是楚彦的面无表情反而叫他慎得慌。
“你……你为何还不走?”乔宇明下意识地往后面挪了一点点,拉开了和楚彦的距离,却刚好在椅子上留下一个空。
楚彦挑了挑眉,坐在椅子上,将酒罐子塞进乔宇明怀里:“继续喝,我想看看你醉了还会不会说出这等糊涂话。”
真的在人面前被人看着喝酒,乔宇明反而喝不下去了,烦躁地抱着头道:“今日竟然是这般不顺心,乔家这祖传喝不醉酒已经叫我十分苦恼,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
“你静了几日了,可有效果?”楚彦倚在椅子上,头放松地向后一仰,嘴角笑容竟有些讽刺。
“无……”乔宇明不甘地低下头,“我又能如何,我叫自己不要去想,可是每每入梦便……”
“你去想一些苦恼的事情倒也不坏,不像其他人为了你们乔府的出路整日奔波,连想一些苦恼事情的时间也没有。”楚彦看着夜空,朦胧的月光在她的眼底凝聚了一汪光华。
乔宇明知道楚彦的意思,这些天来浑浑噩噩,他也从来没有细想过自己肩上的责任。直到楚彦将这些赤裸裸摆在他面前,他才有一丝清醒。
“我知道了,我会想清楚的。”
乔宇明闭着眼睛,低着头,连腿上放着的酒罐倾斜,有酒水流在身上也没有发觉。
楚彦是属于看上去很温和的人,可是了解过她的人都明白,她的心比石头还玩硬。就像此时,她面色平静地用最扎心的话看着濒临崩溃的乔宇明。
她扶住了酒罐,十指沾上了醉人的酒香:“你知道什么了。”
“你知道你的父亲不分昼夜在训练乔家军,与士兵同吃同住。还是知道你大哥参加贤举,想入朝为官,保乔家一命,可终归是一招险棋,若在他有功绩之前乔兵出世,第一个死的就是远在京城的他。”
“你爷爷干的事情……”楚彦突然顿住了。
乔宇明迷茫地抬起头:“爷爷怎么了。”
楚彦不语,直到身后有脚步传来,先前去知会楚彦暗兵被拖住的侍卫又来了。
“林公子,二公子。”
那侍卫欲言又止,看了看头发有些凌乱的乔宇明,不知道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