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见着董蒙作势沿着阔道前行,伸手将董蒙捉住,面色隐然有些犹豫。
“董兄,董兄,我们…这就直接走上去?”
“我看就这一条道啊,两边被看热闹的百姓堵住了,怕是过不去。公佑,怎么了?”
“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唐突。”
受了孙乾拉扯,董蒙还以为孙乾发现了什么,左右看了看,没见着指示,在本尊的催促下,已是跃跃欲试,见到孙乾模样,旋即停下脚步。
“董,不用理他,我看啊,他是怯场了,我呸!还孙乾呢,郑玄的弟子…”
“本尊息怒…息怒,估计是前被你虐出心理阴影了,这些凡人嘛,情有可原。”
“那也不能当吊车尾,虐菜是门艺术,谁也不能阻挡我追求艺术的脚步!”
“卧槽,本尊你的好有道理,好,我先稳住他,让他别送,带他躺一局。”
以前董蒙上学时,遇到过很多伙伴,考试怯场,跳高、跳远怯场,甚至于游泳不敢下水,在董蒙看来,这些怯场行为,都是极为常见的。
史书的记载中,孙乾也是到了中年,才为刘备做些客的事,毕竟不是人人能比得上荀彧、郭嘉那样的大才,古人往往要经过数年的历练和沉淀,才能做到独当一面。
董蒙偏过身来,道:“公佑,如若不然,你在此与林牧,同为守着,我先去看看情形。”
“董兄,我”
“此处不比成山村穷乡僻壤,又是青州刺史的寿宴,你为郑玄弟子,有些顾虑,实则寻常,我尝听闻先辈教诲,人固不能无失,然试易地以处,平心而度之,吾果无一失乎,董某谨记于心,亦是深以为然。”
孙乾怔了半晌,叹息道:“董兄高才,吾不如矣。”
眼见着孙乾接受了自己建议,不随同自己上台,董蒙浑然不觉的什么。
脚下这条阔道,就像是后世那种百花奖、金鸡奖的红毯,多人行走,哪有一人独走来的耀眼瞩目,就是烂桥段里的主角出场,向来也是一人带着背景音乐闪亮登场,退一万步来,若是人人都能做到自己这般,岂不是人人都有当主角的潜质…
董蒙迈着稳健的步子,沿着居中阔道,至于台阶之下,眼见着台上正在对弈的两人,其中居南的一人,站起身来,长揖而起,口中道:“阁下好棋艺,李班技不如人。”
另一人也站起身来,依礼笑道:“棋差一招,侥幸胜了几手罢了。”
这就是所谓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颜面话了,自称李班之人沿着台阶走下,倒是合了文人谦逊无骄的洒脱姿态。
对于这种存在着就是为了衬托主角的路人甲,董蒙根本没有任何兴趣,连多看一眼的功夫都省了。
此时,台上已经腾出了位置,董蒙轻轻咳嗽了一声,“蹭!蹭!”两步抬着台阶,就要向着空位坐下。
“我,这位朋友,我们都在这里排队呢,你怎么能插队呢?”
董蒙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初时尚没有警觉,又走了三步,见着前方送走了对手的那人,正愕然的看着自己,董蒙才有所恍然。
回过身来,董蒙看到,在高台靠左处,果然有十数人在排着队,只是这些人在台下,没有个什么指示标语,董蒙与本尊心神交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虾兵蟹将。
顺着声音,董蒙见到那个面有怒意的龙套,正气势汹汹的昂起头,向着董蒙怒目而视,董蒙心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们这些人如此不起眼的,我哪知道你们在排队呢
正所谓不知者无罪,若是顺着坡来一句“不是,我没有,你别瞎啊”的否认三连,此事也就过去了,毕竟,文人士子之间,不都是讲究这些,“你道个歉,我接受了,我们还是好朋友”这般的戏码。
然而,如今董蒙身在高台,要是下去了,脸面上终究是不好看,更别提正在骂街的本尊,若不是董蒙死拽着绳子,本尊早就扑上去咬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