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不辞而别,一连三日,音信杳然。数月来两人朝昔相伴,不知不觉间已结下了深情厚谊,如今颜玉突然离去,苏秋只觉心中空空荡荡。
“这几日怎么不见苏秋先生?”高庆裔忙完手头累积多日的公事,这日稍有闲暇,忽然想起苏秋来。
“禀告相公,苏先生的伴当,就是那位颜先生,突然不辞而别了,苏先生正满城找呢。”项干办答道。
“还没回来?怎么不早来禀告!”高庆裔斥责道,“”速令铺兵帮助寻找。”
“喏!”项干办慌忙去传达了。
两日后,苏秋正在街上寻访,忽听有人喊道:“苏先生,有消息了!”
苏秋转头一看,原来是项干办一路小跑地赶上来。
“有一位守城军兵说,记得前几日曾见过一位锦衣华服的少年郎君出北门而去。”项干办气喘吁吁道。
“多谢。”苏秋说着,转身疾步向渤海郡王府走去。
“苏某打扰多日,今来向相公辞行。”苏秋神色匆匆道。
“先生为何如此急着离去?”高庆裔道。
“颜弟大概是先回上京,苏某实在放心不下,打算去找找。”苏秋道。
“人海茫茫,先生打算何处去找?”高庆裔道。
“颜弟家在上京,在下这就赶赴上京。若是颜弟回到贵府,烦请告知他苏某已去上京。”苏秋道。
“既然如此,高某就不强留了。”
“多谢相公关照。”
“来人!”高庆裔对门外喊道。
项干办走了进来,手捧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高庆裔笑道:“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请兄弟收下。”
苏秋微笑道:“在下随处行医,宿千家,吃万户,带这许多黄白之物,反倒麻烦,相公的心意小弟领了。”
高庆裔面露难色道:“兄弟如此见外,岂不令高某为难?”
苏秋沉吟片刻,道:“若是如此,小弟倒有个不情之请。”
高庆裔喜道:“兄弟尽管开口便是。”
“苏某游走四方,长年跋涉,缺一名能牵马挑担的随从,不知可否将上次曾救苏某的那个哑巴赏赐于苏某。”
对于仆从如云的高庆裔而言,送出一个马夫,与送一头牛马无异,故而不假思索道:“区区小事,兄弟只管领去便是。”
苏秋拱手道:“多谢相公。”
高庆裔将苏秋送到门外,惋惜道:“马有千里之程,无人不能自往;人有凌云之志,非运不能腾达。大王对你很是青睐,本想请你入仕,高某知你心性,暂且为你挡了回去,日后若有意建功立业,西京随时为兄弟敞开大门。”
“深感大王和兄长如此看重,本当执鞭随镫,只是小弟志在山林,生性不羁,难受美意。”把了上马杯,苏秋与高庆裔拱手而别。
苏秋辞别高庆裔,带上宫月,出城而去。那哑巴马夫驾着车,宫月坐在车内,苏秋骑马在前。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宫月很快便在车内睡着了。出城向北二十里有一个岔路口,见路边有个凉亭,苏秋翻身下马,那哑巴马夫见苏秋下了马,也勒缰停好马车,苏秋来到凉亭,向那马夫招了招手,那马夫也来到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