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珩直接扑空摔倒在地上,再起来时,估摸着是摔到了胸脯,不时用手揉着。
“无事。”
沈安放下铁板,说道“老陈,输给她你不冤。”
陈忠珩不解,“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梁兴拱手道“得罪了。”
沈安说道“她没有喉结”
陈忠珩下意识的摸摸咽喉,然后讶然道“女的”
梁兴皱眉道“此行我想问问大宋,是选择西夏还是辽人作为对手。”
“现在大宋没有对手。”沈安很坦然的道“大宋自己的事情非常多,没空,也没那精神。当然,若是谁要挑衅一番,那大宋自然不会退缩半步。”
梁兴看着他,狭长的眼睛里多了些释然,“这话可准”
沈安打个哈哈,“某现在是代表着大宋,岂能信口雌黄。”
梁兴拱手“知道了,告辞。”
“不送。”
先前送梁兴出去的礼房官员满脸羞红的拱手,没说一句话,但那意思到位了。
若是再让梁兴返身回来,下官自尽。
等梁兴走了之后,陈忠珩这才坐下,揉着胸口道“就这么谈完了”
“是啊”沈安在思索着刚才和梁兴之间的对话。
“就那么简单什么都没达成,这就完了”陈忠珩觉得沈安是在渎职。
“已经达成了。”沈安打个哈欠,“她说西夏最近会和辽人动手,顺带想收拾一下番人,却担心大宋会趁火打劫。某说大宋没兴趣管这些烂事,让他们使劲打,大宋就在边上蹲着喝茶,心情好就顺带弄个烧烤什么的。”
呃
陈忠珩有些懵“某怎么没听出来呢”
“你再仔细想想。”沈安又打了个哈欠,他竟然有些认床,这两天都没睡好。反而是赶路的时候没问题,倒床上就睡着了。
陈忠珩仔细回想了一遍,叹道“你们这前面全是试探啊后面云山雾罩的说了一通,确实是这样,可两国大事竟然就那么简单的说了”
“你以为呢”陈忠珩以前一直在宫中,整日服侍官家,所以对这些细节压根都不了解。
陈忠珩赞道“你应对的有礼有节,让他们去打,大宋不管,就旁观完事。”
“呃这只是忽悠她的。”沈安觉得陈忠珩想干政大抵是不成了,因为他在许多方面就是个菜鸟。
“哄骗这个”陈忠珩有些纠结的道“这两国交往,哄骗不大好吧”
“两国交往本来就是谎话连篇。”沈安干脆给他上了一堂国际关系课,“双方压根就没有盟约,并未形成于文字,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定然也是如此。而且她来此谈判只是想让大宋安心,把目光转向辽人那边示弱懂不懂她就是来示弱的。”
“懂了。”陈忠珩说道“她来示弱,大宋若是得意,自然就会忽略了西夏,然后他们趁机该干嘛干嘛。”
“对头。”沈安惬意的道“可惜她遇到的是某。什么示弱当年某装孙子时,她还是”
沈安觉得这话不对劲,前世他装孙子,那时的梁兴怕是骨头都朽烂了。
“你果然不是好人。”陈忠珩觉得沈安此刻分外的陌生,连句真话都没有。
沈安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
陈忠珩突然问道“这个女人她是谁”
沈安回想着梁兴,幽幽的道“梁皇后”
陈忠珩缓缓回身,看着自己先前扑街的地方,“某差点就扑倒了梁皇后”
“你说呢”
出了驻地,梁兴站在外面,手下蜂拥围着她,有人在低声问情况。
“那个沈安很难缠。”梁兴冷冷的道“不管我示弱还是什么,他都像是在看把戏。”
“那岂不是失败了”
“并未失败。”梁兴说道“我们来此的目的就是想告诉宋人,我们要和辽人动手了,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他们会不会趁火打劫”
“不会。”梁兴很冷静的道“西夏对于宋人而言就是不结盟的盟友,失去了我们,宋人就会直面庞大的辽国铁骑,沈安不疯,所以说宋人这几年很忙,也就是说,他们这几年压根就没准备大战,所以此次交涉之后,宋人不会趁火打劫,只会看热闹。”
此行算是成功了,可梁兴却高兴不起来。
“那个沈安据闻文武双全,可他竟然在脚边放了块铁板,胆小如此让人耻笑,不屑与他为伍。”
她是没见过沈安插钢板在身上的场景,否则定然会把沈安当做是懦夫。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梁兴听到这里不禁就痴了。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唱歌的女人策马而过,歌声很低,更像是喃喃自语。
“好词”
梁兴追了上去,问这个脸色微黑的女子,“是作的这首词”
女子说道“是归信侯沈安。”
梁兴讶然道“竟然是他吗也是,他这等大才自然能做出这等词来。”
梁兴伸手摸了摸脸庞。她不过才二十一岁,哪怕经历了许多,可少女的种种梦想却依旧残留着。在西夏时她把这些梦想都压得死死的,可这里是青涧城
梁兴不禁赞道“这等大才,心胸却不一般,定然有无数诗情画意,让人忍不住想与他细细交谈,品茶论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