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静梅不明白李泽乾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那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从前做了过分的事儿也不曾有什么过重的处罚,而今不过是为了自己这么一个拙劣的陷害竟丢了性命?她蹙眉,在李泽乾夜里来长乐宫时候眼神便不住地往李泽乾脸上瞥,小口品茶的李泽乾不是没有察觉到这一束目光,他放下茶杯,带着浅浅的笑意看向季静梅:“莫非朕今夜格外俊朗不成?竟惹得朕的梅婉容频频送秋波?”
季静梅脸上一红,多年的贵女教导让她觉得羞涩,下意识低下头去,以至于忽略了李泽乾眼底藏起的纠结。
身侧传来男子低低的笑声,这让一向高傲的季静梅有些尴尬,她扬起脸:“皇上越发不知羞了,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李泽乾不屑一笑:“朕可不是七哥那等虚伪小人,自己夸自己有何不可?”
此言一出,季静梅唇角的笑意瞬间凝住,她愣了下:“皇上怎的提起他了?”
“七哥怎么不能提了?”李泽乾见此,撇嘴:“梅儿莫不是以为朕是那般气量小的,连提起这人都不能?”
季静梅哑然,看李泽乾眯了眯眼,眼神明显带出了不悦,忙扬起笑容:“皇上可是万民之主,岂能是度量小的?臣妾不过是随口一句,皇上这架势倒是要吃了臣妾似的。”
“朕倒是想吃了梅儿,只是眼下只能想想罢了。”李泽乾的话又带上了熟悉的不正经,让季静梅松了口气,觉得方才定然是自己多想了才是。她看李泽乾眼中有着一惯的调,似是埋怨地瞪一眼,又仿如撒娇:“皇上又不正经。”
两人笑闹了一阵子,夜色更深,顺子看一眼更漏,低声道:“皇上,该去柳宝林那儿了。”
李泽乾蹙眉,瞪一眼他:“朕去哪儿还用你知会?”
“奴才该死!”
季静梅嗤笑一声,起身,“皇上莫要责怪顺公公,他也是尽自己的职责,夜里风大,绯儿,将本宫前日给皇上做好的披风拿来。”
李泽乾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看到绯儿抱出来的黑色滚金边狐裘披风时,才开口:“朕日日来此,怎的不知道你何时做的披风?”
“皇上日理万机,还能整日盯着臣妾不成?臣妾只要想做,总有时间。譬如皇上陪柳宝林的时间,臣妾就可以做出件外袍来。”
季静梅无意识说的话却让李泽乾失了神,是啊,只要想做,总有时间,从前这猫儿一样的女人连个荷包都不肯给自己绣,如今却肯给自己做披风外袍,该是对自己有些情谊了吧?低头看看正在认真给自己系丝带的季静梅,想起暗卫的话,李泽乾心猛地抽疼了,朕想什么呢,这些年都捂不热的石头,这会儿竟热了?不过是要离开你心中有所愧疚罢了。
想着,他越发不悦,不甚温柔地拿下季静梅的手:“行了,朕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