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看着很明显受惊了的哥哥。
赶紧站起来把他往外拉。
出去慢慢解释。
可方铮这会儿哪里是她能拉得动的?
往常顺着她的力道往外走那都是方铮乐意。
现在方铮杵在原地目眦尽裂的看着远墨。
好像要跟他拼命,或者决一死战。
夺妹之仇。
不共戴天。
方爷爷见方铮这架势,一时间有点吃不消。
感情方铮还不知道婚约?
云烟赶紧说“爷爷,婚约……不是你想的那样。”
远墨也站了起来他跟云烟对视一眼把小姑娘眼中的慌乱和无奈尽收眼底。
很明显小姑娘慌乱不是因为婚约。
而是因为婚约被她在意的人知道。
远墨解释:“方爷爷婚约也仅仅是婚约。”
他说话向来简洁。
配合着断句让听的人一下就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方爷爷懂了他哦了一声。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跟我们老一代的想法不一样咯。我们那会儿,婚约就是结婚证了。”
不过他也开明,叫方铮他们都坐下。
他第一回这么理不直气不壮的解释:“我又没说让囡囡现在结婚啊。”
只不过老一辈的思想跟年轻人不一样。
方老爷子那个年纪的人结婚都比较早他不自觉就套用了自己的惯性思维。
方铮这边,压根就冷静不下来。
他还是感觉血都往脑袋上涌。
整个人头脑发晕,需要找个人打一架来发泄。
可大过年的谁没事儿跟他打架。
热血上涌到最后方铮脑袋里只剩下七个字这婚约我不同意!
方爷爷这会儿也没了下棋的兴致。
可怜他一个曾经在家里说一不二的老大现在面对孙子质疑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承受。
嗯,孙女虽然没有怪他,但表情也不像最开始那样开心了。
方老爷子觉得头疼,这大过年的。
他好像捅了马蜂窝了。
这马蜂窝姓方名铮。
过了会儿,方老爷子借口出去溜达。
方铮也把云烟支开,让她下楼去拿点水果上来,自己跟远墨呆在书房。
云烟路过隔壁小书房的时候,透过门板,听到爷爷在训爸爸。
具体什么她没仔细听,直接下楼拿东西了。
大概就是婚约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方爸爸心里苦。
而云烟也担心两位会直接打起来。
拿了水果赶紧上楼。
等到云烟端着水果回去,两人之间依然是那么的剑拔弩张。
不对,只有方铮一人剑拔弩张。
远墨坐在原地,八风不动。
也不知道两人刚刚说了些、或者说做了些什么。
云烟放下果盘,撑着下巴坐在两人中间。
“晚上才吃年夜饭,我们不如找点事情干?”
方妈妈觉得三个孩子年岁差不多,应该能说到一起。
叫了远墨来后,让云烟招待着,自己就跟方奶奶去厨房忙活了。
压根没想到方爷爷直接把婚约的事情说出来了。
现在方铮一碰就炸,可远墨是客人,也不能让客人坐冷板凳。
云烟只能承担起暖场的重任了。
远墨听到云烟的话,心中陡然觉得心酸。
自始至终,他在方云烟心里,也只是个外人。
方铮生气时,方云烟会拉着方铮安慰他。
而到了他这边,言语就十分客气礼貌。
看着因为云烟动作,从领口滑出来的玉坠。远墨眼眸暗了暗,抿着唇没说话。
方铮盯着远墨,拿眼神问他你看哪儿呢!
远墨一派坦荡。
他衬衣袖口挽了几折上去,露出来一截手腕,配着旁边的白玉棋子,真应了四个字,温润如玉。
方铮现在觉得远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正想说,我们出去打游戏啊。
要让妹妹看看,他在游戏里是怎么虐菜的!
只见远墨手机一响,一条邮件弹出。
关于印证西塔藩猜想,这里有一些文章书写方法,你们可能会用到。
云烟的手机也弹出了相同的邮件。
很明显是帮云烟印证的老师发给她,顺便链了一下远墨的邮箱。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就是在远墨给云烟分析怎么写论文中度过的。
方铮:“……”
他连当布景板的资格都被方爷爷抹去,带着他出去转悠了。
方爷爷原本不想接下方铮的,可方奶奶说了。
谁惹的祸谁自己收拾。
于是,只有他才能承担这个重任了。
跟着方爷爷在院子里溜达。
走两步,方铮就问:“婚约的事情,囡囡也知道了?”
方爷爷说话含糊不清。
企图蒙混过关。
方铮又问:“囡囡什么时候知道的?”
方爷爷:“……”
在孙子定定看过来的目光中,他小声说:“就在你参加物理竞赛的时候……”
物理竞赛决赛,方铮去集训了几天。
然后开幕式考试闭幕式又是五天。
具体是哪一天,方老爷子也不知道。
方老爷子还想再说电点话安慰。
就听到孙子恨恨地说,“早知道,我就不参加竞赛了。”
国家二等奖有亲妹妹重要吗?
根本没有!
方爷爷:“……好歹你拿到了清华加分啊。”
方铮说:“那我倒是宁愿希望没有加分。”
没有加分换没有婚约。
怎么算都是他赚。
方老爷子这人硬骨气一辈子了,没说过多少句软话。
这会儿忍不住了,说道:“不要你宁愿怎么样,你得学会面对事实。”
方马蜂窝铮头也不回的走了。
把老人家留在原地。
方爷爷还有些庆幸,至少方铮没当场炸了,看样子方铮好歹还是听进去了。
除夕夜,方爷爷和方奶奶都没敢当着方铮的面给远墨发红包。
还是等方铮上楼拿游戏机的时候,偷偷给的。
毕竟是除夕夜,一家人围着看春晚,这个年还算有滋有味的。
云烟还抽空给童秋、陆林打了电话拜年。
之后也给省队、班里的同学们都发了祝福短信。
第一回,她有这么多好朋友。
云烟看着手机一只震啊震,唇角的笑意就没有停下来过。
过年钟声敲响的时候,云烟转头,说道:“哥,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方铮本来挺美滋滋的。
然后看到自己旁边坐着的那个人也在点头,瞬间脸黑。
这声哥到底在叫谁?
云烟对此没有回答。
可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方铮认为在叫自己一个人。
之后的几天,云烟每天都会抽出四到五个小时来写论文。
其他时间还要被方妈妈带回去串门子,走亲戚。
这时候,云烟才发现。
不管你家里多有钱,七大姑八大姨的话题永远都是
“今年多大了?”
“期末考考得怎么样?以后准备去哪个大学啊?”
“有男朋友吗?十八了可得谈个男朋友。”
坐在妈妈身边,身段苗条、素净着一张脸的云烟别提多招人疼爱了。
“孩子是小孩呢,看这衣服,多可爱。”
说话的是云烟的三姨,方妈妈的三妹。
三姨家闺女比云烟大两岁,以后打算去娱乐圈发展。
听到这话后,撇了撇嘴,“妈,云烟也不小啊,十八了,都成年了。”
她十八那会儿,怎么就没人说她还像个孩子?
方妈妈顺着侄女的话说,“是啊,囡囡也不小了,明年六月就该高考了。”
三姨家女儿又说:“不过十八岁也挺年轻,云烟站起来让我再瞅瞅。之前你生日聚会我去了,当时就觉得你好瘦,这腰,让我量一下。”
云烟:“……”
“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对吧?我叫江寻轶,你可以叫我小寻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