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个童话故事之间,来回穿梭了好几次的林三酒,终于疲惫地叹了一口气,躺在了一张木桌上。
木桌很硬,即使爱玛也就是小红帽的外婆给她铺上了一层薄垫子,她依然能感觉到木板正坚硬不平地硌着她。
跟莱拉一比,爱玛的日子的确太清苦了。整间木屋,只有一间卧室兼会客室,连张多余的床都没有,唯一一个值点钱的家什,就是一面据说是由国王赏赐下来的镜子了旧时候由于技术不到位,能将人照得清清楚楚的透亮镜子,可以说是极其少有的宝贝。
在镜子反射出的微光中,林三酒翻了几下身,听着一旁的祖孙俩正在低声细语地说话,心中的焦虑像一把火似的,将她的睡意烧得干干净净。
三个地方都已经入夜了。
在被莱拉拽着手、要求同睡在一张大床上之后,林三酒又被辛德瑞拉的继母打发去了后者的屋里,跟灰姑娘一块儿分享一个大草垛。当她从爱玛木屋中睁开眼的时候,早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时间概念。
由于参照物总是不断变化,林三酒甚至推算不出自己进来多久了。
薛衾她们见到自己留下的信了吗宫道一告知的出路,是不是真的可靠以及最重要的她到底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副本
到目前为止,虽然多出了她这么个人。但三个童话故事都仍然好好地在按照既有的轨迹进行如果实在要说哪里不同了的话,大概就是小红帽还没有遇见狼吧
难道说,突破口在这儿
可是连这个副本中的目标都还不知道林三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屋子里因为这一声叹息而静了一会儿。随即小红帽轻软的声音在暗夜里响了起来“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不,我还好。”林三酒忙应了一句,感觉到黑暗中爱玛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只是我必须要快点到一个地方去,所以有点心急”
刚才在大家分吃蛋糕的时候,爱玛已经旁敲侧击地问了林三酒好半天的话了。或许是因为过去经历有些复杂的原因,她的防备心很重,跟外孙女可大不一样。即使没有从林三酒的话中挑出什么毛病来。晚上睡觉的时候,爱玛依然选择了靠近林三酒的那一侧。而把小红帽安置在了床的另外一头。
几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话中渐渐多了一丝雨水敲打窗棂的背景音。顺着窗户朝外一看,淅淅沥沥的雨滴正以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的势头。冲淋着这座破旧的小屋。
林三酒不由想起小红帽说的那句“没客人了”,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爱玛小姐,你在什么地方呃,这个跳舞看今天的雨势,挺大的啊。”
黑暗中忽然响起了“啪”的一声,随后小红帽痛叫了一句,似乎是小红帽挨了她外婆的一下打。
“这个孩子,什么都乱说”爱玛的声音难得听起来有些窘迫,“那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因为我的女儿几乎不跟我来往了,所以我也就不干了,现在只是在家做些手艺活卖钱。”
大概看对方也是个女人。而且没有流露出瞧不起她的意思,爱玛说的也略微多了点儿。
“不过,自从不再跳舞以后,女儿跟我慢慢地也恢复了联系你看,她听说我不舒服以后,这不是还让小红帽给我送蛋糕来了吗。”她听起来似乎还有一点点欣慰。
林三酒心思一动。刚想问问她们以前有没有见过别的“从远方来的旅人”,但不等话说出口。忽然被屋外一阵突如其来的狗吠声给打断了似乎是好几条大狗,正声嘶力竭地吠叫着,叫声此起彼伏,连成了一片,竟然离小屋越来越近,转眼已经到了门口。
屋内的三人“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惊疑不定地扑到了窗前。
透过沉重的雨幕,三人都瞧见了外头好几条黑乎乎的狗影子,足有半人那么高,正像疯了似的冲着小木屋不住地发出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