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哲略略颔首,不再过问。鲁郎中递给他几张膏药,他便如同普通病患一般,拿着这几张膏药,走出了济世堂的大门。
济世堂外人流如织,两人很快汇入,分不清彼此。
白哲将膏药扔给重影“现在清楚了?”
重影接住膏药,五指攥紧“她本来就已经破相,你又何必非让她留疤?”
“以防万一。”白哲回答得理所当然,“我看见那道剑伤了,浅之又浅,如果不动手脚,不会留下痕迹的。”
重影把膏药重重地掼在了白哲面前“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我无话可说,可为何偏要拿我留下的剑伤做文章?你明知那是我的失误!”
“你也知道是失误?”白哲凉凉地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失误,我现在已经顺利拿到印章,返回京城了,又如何会生出陪她玩玩的心思来?”
重影立时矮了气势,什么也不敢再说了。
正午日头烈,蔡礼绕着杭州府整整转了一圈,热得满头大汗,突然瞅见街旁有株大树,连忙跑了过去。扶留一招手,两名小厮快步追上,赶在蔡礼之前,将一张条凳安放在了树下。
蔡礼大马金刀地朝条凳上一坐,开始骂娘“他娘的,这天气怎么这么热,想要热死老子吗?还有这杭州府的路,怎么弯弯绕绕的,从昨天到今天,都快把老子绕晕了!”
两名小厮赶紧取出扇子,一左一右,给他扇风,降火气。
扶留取出一张杭州府的地图,展开给他看“少爷,放心,绕不晕,咱这地图详尽着呢。”
蔡礼一把将地图夺过去,看上面用朱笔画的圈圈“城北的客栈,我们找了几家了?”
“大客栈都已经找过了,只剩下些不起眼的小客栈了。”扶留答道。
“小客栈就不必找了。”蔡礼把手一摆,“我在富阳县打听过了,她出逃的时候,带走了不少家私,少说也有千把两银子,怎会去住小客栈?”
扶留点头道“少爷说得是,那您先歇歇,待会儿我们上城东找去。”
扶留说完,抬头朝前方看去,那里有一家破旧脚店,门上插着扫帚充当酒旗,店里却人声如沸,客聚如潮。有些穿麻衣的穷汉找不着座位,干脆捧着碗,蹲在店外的台阶上吃起来。
扶留一路小跑过去看了看,回来对蔡礼道“少爷,那家店今天出售石髓饭,饭里竟有肉,听说美味得很,我去给您买一碗?”
“石髓饭?”蔡礼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少爷我是吃石髓饭的人吗?走,带你们上正经正店吃饭去!”
脚店的客人走了一拨又来一拨,李贵忙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他从来不知道,北关门竟有这么多人,怪不得别人都说他们店占着风水宝地,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要盘他们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