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非虽不知道她怎么敢说这么大一笔银子是简单的事可也根本不多问。得了托付,当晚便去宫外忙碌奔走,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姜雪宁回了仰止斋则开始盘算起钱的事情来。
她想到的办法其实十分简单眼下也并没有第二种方法。而上一世那个尤芳吟将她这种行为称之为,“割韭菜”。
只是要割韭菜手里首先得有一笔钱能用。
这段时间来萧定非虽然“孝敬”上来不少东西可许多都是御赐的珍玩倒不好拿去换成钱财。
姜雪宁盘算着盘算着就惦记起了谢危。
于是,接下来的这些天里,大名鼎鼎的谢先生发现,自己这调皮捣蛋的学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在他面前忽然变得温驯乖巧甚至有一种狗腿似的讨好。
殿中进学时,一双眼睁得大大的总是看着他
下学到偏殿学琴学棋,又一反常态对他嘘寒问暖时不时倒个茶,递支笔
就连偶尔在宫里别的地方撞见了,也是恭恭敬敬再没有往日半点的不耐烦和不情愿。
……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什么脾性谢危早已摸得一清二楚,老早就看出她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也不拆穿,乐得享受这原本刁蛮的学生的伺候,就想看看她这“孝顺”模样还能装多久。
终于,一眨眼又快到了出宫休沐的时候。
姜雪宁这一日早早就到了偏殿里等候,把从沈芷衣宫里讨来的好茶,仔仔细细地沏上一壶,还提前把谢危要考校的琴曲给弹奏了一遍。
待得谢危来,她就先奉上好茶,接着又纯熟地弹奏了琴曲。
谢危难得得闲,端着茶一面喝一面听,可不时打量打量姜雪宁神情,发现她琴音止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抬头悄悄打量自己,心底便是一哂。
果然,接下来这小骗子嗫嚅着开了口“先生看学生这些天来,还算长进,也算是改邪归正了吧?”
谢危故意平淡淡地道“就那样吧。”
姜雪宁“……”
她憋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存”在对方那儿的几万银子,强忍住了翻脸的冲动,面上的笑容非但没淡下来,反而更加真诚了,道“先生用心在教我,往日都是学生不识好歹,不知先生严苛要求乃是为了我好。学生已经知道错了……”
花言巧语当真一套一套的。
谢危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一圈。站着规规矩矩,看着懂礼识义,好像是个温良贤淑的大家闺秀模样了。可里子么,一双眼珠子不安分地转动着,带着几分勾人的灵动,可不是什么“改邪归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