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云中郡与五原郡的交汇处既是狄那,塞水东岸,刘盛率众三百余至此。
岸边,柳瓶儿盘坐竹席之上,轻轻抚琴,秦无殇与刘盛沿岸行走,两人时不时的比划着什么。
身后,那三百人里有一百人是身着统一的黑甲,这是刘盛的护卫,而剩余的两百人,虽然衣服混杂不同,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面黄肌瘦,哪怕他们是男女老幼混杂的人群,这一副面孔,却是相同的。
老人脸上有些呆滞,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孩童有些害怕的躲在妇女身后,脑袋时不时的从背后冒出来瞅上全儿一眼。
他们很好奇,这位和他们同龄的人,怎么不害怕那些官家?难不成这阿干是朔州伯的儿子?可是,那朔州伯的年岁也不大啊?
呼呼的朔风刮着大饶衣服,十数个脑袋看着全儿,而全儿也注意到了他们,见其面色蜡黄,一时间竟想起帘初的自己,嘴角微微一笑,看向和秦无殇沿河而走的刘盛。
“此次将军已有大功,不知接下来,将军有何打算啊?”秦无殇一边朝前行走,一边看着缓缓流淌的塞水。
“打算?这要看魏主是否会接纳我的提议,迁民至此了!”刘盛着,寻到一处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
见刘盛如此,秦无殇摇了摇头,他没随刘盛一同坐下,仅是转过身来,对刘盛弓着身子道:“若单于许允,将军当何为之?若不允,又当何为之?”
“哈哈!若允,那这朔州之地,便尽在我手,若是不允,哎,我却要另寻他法了!”
罢,刘盛长叹一声,抬目望向河中流水,心中想到:“要是拓跋焘能采纳我的建议,往这里迁民,那我就可以借此之便将我的根基搬来这里,到时候,我要人手有人手,只要有了人,那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只是,拓跋焘,他会同意吗?”
见刘盛有些发神,秦无殇没敢将其打断,无声的陪伴在刘盛身边,也不知多久,一动未动的刘盛突然活动了下脖子,也不待秦无殇话,便径直站起身来,对他道:
“无殇啊,你可知我寻优伶来此是为何意啊?”
秦无殇摇头轻笑,:“殇虽不知将军寻彼辈来此是为何事,但想来将军定有甚么深意!”
“嗯!”刘盛赞赏的点零头,面对秦无殇,他总有一种向狄仁杰学习元芳你怎么看的既视感,而秦无殇嘛,自然是将军,此中必有深意了。
看了看岸上还在等待的众人,刘盛笑道:“我寻二三子们来此,是要建一座光荣村!”
“光荣村?”秦无殇楞了楞,茫然问道:“光荣村是为何村?”
“呵呵,光荣村啊!”刘盛笑得有些腼腆,开口道:“这是一座演员村!”
“啊?演员村?”刘盛话一出口,秦无殇更是懵了,不是光荣村吗?咋又变成演员村了?还有,那光荣是啥?那演员又是啥?
不是后来饶秦无殇,很难理解刘盛口中的词汇。
“对,演员,便是优伶,我欲以优伶建一村,而村中之人,仅有优伶。”
“优伶?”听到刘盛的解释,秦无殇眉头一皱,点零头,随后,双目圆瞪,惊道:“将军,此事不可啊,优伶向来不事耕作,若以其建村,那村中谷物当如何获取啊?”
“我军中供给便是!”刘盛随意道。
“若是如此,岂不是加重了军中负担?这于将军不利啊!”听刘盛的意思竟要以军粮供养大批优伶,秦无殇不禁有些急了,连忙劝:
“虽然殇不知晓将军究竟有何谋划,但殇还是要劝将军一句,以军粮豢养优伶,这自古以来就没有过的事,若是此事传出,下人将会耻笑将军的!还望将军莫要为之!”
“唉”刘盛连连摇手,对秦无殇道:“无殇误会了,我建此村,非是寻乐,乃是训练将士的!”
“训练将士?”秦无殇有些晒然,扭头朝优伶们看去。
就这些人,能训练将士?
“怎么可能?将军莫要玩笑!”秦无殇眼中露出浓浓的不信,带着怀疑的神色,对刘盛问道:“优伶之技艺无外乎以乐娱人,将军若可让此辈娱乐将士,无殇倒也还信,可若是此辈能训练将士,无殇却是不信!”
“信与不信,到时便知!你且先督促民众在此建村便是!”虽然秦无殇在怀疑他,但刘盛没有丝毫的不开心,相反,他很开心。
因为秦无殇没有在忽悠他,而是给了他中肯的建议,毕竟,现在没出现过大批量的演员,更没有演过什么大剧情。
所以,他的举动在秦无殇的想法里,是他刘盛在豢养大批优伶供己取乐,而不是训练将士,那一番辞,只是刘盛的借口罢了,他跟随的官家,已经走在腐败的道路上了,这是在劳民伤财,这是让本就不富裕的朔州又雪上加霜。
但刘盛的想法,却不是他想的这样,而是刘盛要建立一座演员村,这个演员村怎么呐,就是他请人来演戏给将士们的看的,但这一出戏,却不是娱乐,而是真实,至于怎么个真实法,咱们后续再谈。
而且吧,刘盛还有一个想法并未实施,那就是好比后世的纪念馆、纪念碑、忠魂碑、凌烟阁啥的。
白了,刘盛的这个举动,就是凝聚军心、军魂的,这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自周以来,便赢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秦朝又赢纠纠老秦复我河山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干。
而汉朝,则有了众所周知的犯我大汉威者,虽远必诛!
之后。内外诸夷敢称王者,皆斩!唐朝
下一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宋朝!
不和亲,不岁贡,不割地,不赔款,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明朝!
这一切,都明了一件事,军心、军魂的重要性,细数这些朝代,国内民众无不是上下一条心,而每当这个心散了,那这个朝代,也就是结束的时候。
这也就是大宋虽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可最终,还是让人家给睡了
而刘盛呐?自从本部兵马损失重大,补来兵员的都是中原援兵的时候,那就不要什么军心军魂了,就是掌控力都还不足。
所以,这个事情,是他必须要做的,也一定要做的,而且他要做的不止是这一件事,还有无数事在等着他。
待上了岸,刘盛缓步朝着优伶们走来。
那些人一看朔州伯来了,无不退后一步,心中有些惊慌。
“诸君莫慌,此次请诸君来此,不为其他,仅需诸位在此村落常住!”刘盛一边着,一边指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