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这东西,是暴力之后的产物,只有唯一存在的绝对暴力机关,秩序才会产生。
而此时站在李温一方的灾民,就成了这个唯一存在的绝对暴力机关。
将仅剩的力气发泄后,余下的灾民老老实实的排队领粥,秩序就这么产生了。
而那几个抢粥的人,却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比一块写字的牌子更生动的告诉所有人,不守规矩的下场就是这么惨!
更多的灾民从灾区赶过来,看着趴在地上的那几个人,互相打听着,知道原委后,本还有同情,现在却狠狠的往地上淬上一口,并骂上几句活该。
很多人已经在空地上搭起棚子,准备过夜,也有很多同乡聚集在一起,相互照应。
李温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心中也有些发怵,自己手底下就这么两个人,虽说已经杀鸡吓过猴了,可谁也保不齐这么多人中没有斗狠的!
“老道,得想想办法,人越来越多,你让大憨把没什么要紧事的兄弟叫回来,这粥锅不看不行,从船上推下一门炮,所有人都挎上刀!”
赵老道明白李温的意思,点头答应,转身离开就去寻孙大憨!
没多久赵老道就跑回来,孙大憨跟在后面,紧皱着眉头,来到李温身旁。
“大少爷,大憨那头出点事!”
孙大憨原本憨厚的表情带着愤懑,黑脸有些涨红,紧皱眉头,咬着牙不说话。
李温赶紧把孙大憨让进屋中,详细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孙大憨带的几个弟兄,家中都是余姚县的自耕农,本来今年可以算是个丰收年,夏粮还没等收,一场大水把一切都毁了,
家中的余粮因为给新粮腾地方也都卖了,这一下子就没了粮吃。这还不算,年初在地主家里借了银子买种,大灾之后颗粒无收,借地主家的银子也就还不上,只好把家中的地抵给地主。
李温想想,这也没什么错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银子还那就拿地还呗!
但是他不能这么说,只是开口说为什么没来找自己,自己定会帮兄弟们度过这难关。
孙大憨轻轻叹口气,,“东家,我们都知道您仁意,本来就照顾我等,不想再麻烦您!”
“就是那该死的吴老财,本是十几俩银子一亩的好地,他硬生生的压成三两银子,有的人十亩好地就卖了三十两银子,去掉本息,也就能拿到手十多两银子!唉!”
这么一说李温就明白过来,明显是大户趁着闹灾,故意压低地价,逼迫农户卖掉自己的土地,以发天灾财,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可如今,事情发生在自己手底下人身上,自己不能不管。
“现在怎么样了?”
“吴大财主的管家正带着人,逼农户卖地!”
“你所说的吴大财主叫什么?”
“叫吴连山,还有张有财,李大富!”
气的李温猛的一拍桌子,他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小气抠门的吴连山,竟然是这么一种吃人不吐骨头主。
“走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