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开工,张小幺打来电话通知张天炎上班,张天炎断然拒绝了。张小幺几次三番到家邀请,张天炎铁了心离开,尽皆拒绝了。余有胜父子也觉得张小幺开的空头支票不靠谱,也拒绝了,但经不住张小幺三番五次软磨硬泡,答应继续留在张小幺的公司。
云冰觉得之前的工作收益不好,与丈夫一起找了个房屋中介公司,做销售工作,夫妻俩信心满满,仿佛看见了希望。
不料,县城房价过高,令人望洋兴叹,销售的业绩自然而然的很差。老家还有个长辈要照顾,张天炎云冰夫妻收入低微,入不敷出,外面还欠着一屁股债,就要揭不开锅。张天炎无奈,向张小幺讨要工资,每次张小幺都推说资金紧张,暂时拿不出来,每次都只给几百就把张天炎打发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云琴积劳成疾,病得很重。云琴怕两个孩子担心,一直都在忍着病痛。这天张祥龙来看云琴,谈着话的时候,云琴突然昏迷,张祥龙立刻通知了张天炎。张天炎和云冰立刻请假赶回家里,包了个车,连夜把云琴送到县人民医院。
县人民医院住院部感染科病房内,云琴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她的额头冒出,脸上皮肤呈现异常的黄色。张天炎坐在病床前,靠着病床睡着了,近两天的时间,他都没合过眼,此刻一坐下来,睡意袭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云冰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下午,主治医师终于出现了,医生告诉张天炎和云冰,云琴的病无法根治,只能靠药物控制,病情控制下来后就可以出院,但出院后可能要一辈子吃药维持正常状态。要先做个小手术,让两人准备三万块钱。
张天炎立刻赶到张小幺的办公室,向张小幺寻求帮助,希望能拿到工资,再借点钱,先把手术安排下来。
张小幺把张天炎的工资结清,拿出一个笔记本,叫张天炎写个结算证明,并按上手印。手续办妥后,张小幺点了一支烟,慢悠悠地吸着,道:“你们家有困难我一定会帮忙,但是你在公司这么久,肯定清楚公司资金紧张,你们先把手术安排下来,到时候没钱我来想办法。”
夜幕降临,张天炎的影子被昏黄的街灯拉长,将前路隐藏起来。张天炎拿着这辛苦得来的两万块钱,来余骏家,姐姐是他唯一的希望,他要凑够手术费,及早将手术安排下来。张天颖听到云琴病倒,立刻就要去医院,张天炎费了半天唇舌,都无法使张天颖安定下来。张天颖道:“弟弟,云姨就像我们的妈妈一样,她生病你不先告诉我就算了,现在我想去看看她都不行吗?”
张天炎无奈,将云琴的情况和盘托出。张天颖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张天炎,告诉张天炎密码,就拉着丈夫去看云琴。
张天炎把姐姐姐夫带到云琴的病房,云冰接着,他就拿着姐姐的银行卡去找主治医生。医生安排好手术时间,开了一张药物清单,交代了用法用量,让张天炎到外面药房去买药,并表示此后云琴都要靠这些药物支撑。
张天炎急忙买了药赶回病房。云琴半卧在病床上,眼珠也是异常的黄色,和张天颖相互出言安慰着。张天炎倒了热水,把药给云琴服下。张天颖见云琴精神不好,交代云琴赶紧好好休息,和丈夫一起回家去了。
夜深了,其他的病人都相继睡下,云冰让丈夫回去休息,自己在病房守着母亲,让丈夫明早来换她。
次日天还未亮,张天炎买了两份清淡的早餐往病房走。张天颖给他的银行卡里有一万五千多块钱,是张天颖这些年悄悄存下来应急的。他自己身上两万块钱,加上张天颖给的一万五块,手术费花去三万,住院费交了五千,买药又花了几百,他现在全身上下就只剩几十块钱。张天炎咽了口口水,买了两份早餐去病房接妻子的班。
云琴没有胃口,不想吃,让女儿和女婿吃。张天炎假言自己吃过了,和云冰一起勉强让云琴吃点。云琴吃了几口就觉得非常难受,让女儿吃了,又让女婿把另一份吃了。
云冰看着母亲把药吃了以后,在医生查房之后,确认母亲的状态尚好之后,跟母亲和丈夫道别,回去休息去了。
自从母亲病倒之后,云冰内心一直非常焦急,在丈夫把手续尽皆办妥,医生把手术安排下来,确定母亲没大碍之后,她才放下心来,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走着走着,她眼睛一花,脚下踏空,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