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深吸一口气,他从死亡边缘挣扎了回来。
胸膛剧烈的摆动,不知是心脏的颤跃还是肺部的收缩。他贪婪地吞吐着空气,仿佛渴水的沙漠行者,骇人的呼吸声迅速演变成剧烈的咳嗽。最后只能狼狈的半坐起来,捂着胸口,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
随后,是光的出现。理智渐渐平息,光线从眼眶周围涌入。
好刺眼——他下意识地想要闭眼,却被某种外力妨碍。眼前的白光毫无保留地穿刺入眼,甚至想要流泪下来。
没有空闲思考。
“——嘤。”耳边划过一道刺耳的尖锐鸣响。然后,轰的一声,整个世界嘈杂的声音传来。
“i Vcal ll……”
“lolOld i wIl!”
好像有人在对话,听不懂的话语……似乎远处还有齿轮的行走,钟表的运转,机械的轰鸣,人群的脚步,雨声,风声,雷声——
从最微小的低语到风雷的狂暴,千里之外再到近在咫尺,一瞬之间全部冲入头脑。
与此同时,灯光熄灭,他顺势啪嗒一声合上眼睛,黑暗间还有光晕的影子不曾消散。“叮”的一声,像是水滴落入池塘的声响。
从远处传来——“瞳孔正常聚焦,意识恢复了。”
“抢救成功。”是男人的声音,冷静的叙述着,问道,“暂时脱离危险,时间?”
“啊……五点二十分,那个,五十二秒。”女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慌乱。
等等……我能听懂了?他们的对话。
刷刷刷,书写记录的声音,随后是,“好,暂时就到这里。”
病人慌张的睁开眼,眼前一幅模糊的迹象,像是宿醉未醒的迷茫,又像是深度近视的重影。一团雾气摇晃着重重叠叠的影子,床边坐着一个身影,床脚好像另一个人像要离开。
等等——
下意识的呼唤,他抓着被单,猛地支撑站了起来。然后摇摇晃晃,几度就要跌到,身体像是不是自己的一般,陌生得奇怪。
“啊、呃……”说话,说话怎么说的?
想要开口说话,喉咙里却像是结了一层茧般,吐不出一个词语,反复干咳了几次,越来越急。最后只能捂着胸口拍击,做出像是干呕的动作。
“等等,你还不能起来!”匆忙的女声从一旁传来,一双手扶着稳住了病人,又往下慢扯,想让他坐下。
“不用。”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男人,身上穿着白色的套装外衣,带着布制的简单口罩,手中托着一个小本,腋下则随意的夹着一个手电筒。那男人止住床边女人的动作,面对着床上的病人,“你感觉怎么样?”
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明晰,病人终于能发出正常的声音。
“啊——那、那个,咳咳。”他尝试了一下,最后疑惑的反问,“你……你是谁啊?医生?”
“嗯。”医生模样的男人点了点头,“能正常呼吸吗,有什么不良反应?”说着,靠近床边,掏出一个类似听诊器、却又形状奇怪的不明器具,贴近病人的身体做了一些检查。
“倒是没什么……”语言越来越流畅,病人也松了口气。下意识的活动感受了一下,四肢健在,五感正常,于是简单回答了医生的问题。
不过,脑子里还有太多疑惑,“这是在哪,我怎么了——”
医生沉默着将仪器收了起来,并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些东西。
一旁的女人有些惶恐的开口,“主人,您先坐下。我们还在宅邸,这里是您的寝室。”
脑内自动过滤掉不明所以、奇怪的词语,病人终于看向了床边的女声的来源。那是一个穿着奇怪女仆衣服的女子,倒不是日式动漫里那种改良款式,而是好像偏传统保守的类型,简单的裁剪,普通的面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