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落挥出影绳,将惠间智严严实实的捆住,低声问他:“你又想做什么?”
惠间智无意看到明落红肿的唇瓣,自嘲的笑了笑,答:“我在等你,仅此而已。”
过往在惠家经历的种种非人磨难再次浮现于眼前,高台、饥寒、风暴、反噬、丧母、彻骨之痛和牢狱凌虐,明落不禁握紧了拳头,暗暗用力,影绳中灌输纯粹的灵力,逼的惠间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我这条命,死在你手上,也算不枉此生。”惠间智不做抵抗,眼神中毫无希望可言。
“……”惠间智屡次三番加害明落和夜知寒,她的确想一举了结惠间智,可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明落反而有点好奇,以前如此跋扈惠家继承人,为何会只身赴死。
许是看穿了明落眼中的猜忌,惠间智慢悠悠的说:“我这一生,始终都是颗棋子,博了一辈子,输了一辈子,真是笑话。”
“你还有一分钟讲遗言的机会。”夜知寒面色不善,他和惠间智是多年老对手,每每相遇,都要进行一场殊死搏斗,如今他更不想再废话。
“明落,如果我说,你母亲,其实是我救下来的,你会信吗?”惠间智突然没头没脑的说。
“你有病?”明落忍不住骂道。
“我就知道,你不信。”惠间智兀自发笑,也不知是神志不清,还是神志太过清晰。
“惠家始终都是睿月的傀儡罢了,其实我早就发现,父亲被睿月夺舍,进而控制整个惠家。而他的解除封印复活,需要利用强大精神力的鬼族之血,和被玉碑文字激活的卷轴。鬼梦和你母亲,都是睿月的猎物,他设下圈套通过传送阵发捕获你母亲,然后再抓到你……”惠间智细细回忆。
高台之上,那个倔强又清丽的身影再次出现。
身披霞光,发丝飞扬,裙摆翩跹,黛眉明眸,一双漆黑的双眸如小鹿般灵动,苍白的唇瓣紧紧抿住,看似纤瘦的身形却在夜风中显出窈窕的曲线。
她分明站在惠家祭坛之上,却好似站在雪山之巅一般,看似温顺柔弱,实则桀骜不羁。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灵动得好似一只妖精,勾魂夺魄只在一瞬间。
惠间智迎面对上明落姣好的面容,如今的明落明艳更甚,清冷如冰,那双漆黑的眼睛更是变成霜蓝色的眼眸,他幽幽说出口:“可惜。”
惠间智最喜欢明落的眼睛,那双如妖精一般的眼睛,可现在,她的眼睛却和影魔别无二致了。
也不知是不是明落的错觉,她意外的感觉,惠间智似乎对她有某种奇怪的感情。
这种奇怪的感觉,不是爱,也不是恨,而是玩物。
他似乎很喜欢明落,但这种喜欢,绝非爱意。
明落浑身泛着恶寒,她突然想起,在祭台之上,惠间智喂她吃药的画面,还有那件他特意拿过来的兔绒披风,还有她即将扑如熔炉时,惠间智紧紧箍住她的腰……
果然,惠间智对明落,有种奇怪又克制的痴迷。
“你说够了没有!”明落手中再次用力,勒得惠间智喘不上气。
夜知寒眸中寒光闪过,手起刃落,一击取命。
惠间智直到死,也没能完成自己死在明落手中的心愿。
他的身体渐渐化为虚无,只剩一个小物件落在明落手中。
这是一个淡蓝色的发带,发带上绣着洁白无瑕的云朵,底端缀着漂亮的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