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炑不为所动,只笑道:“当初我伯祖父找李家合作欲收购封氏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李家拒绝了,这份情谊封家一直记得。后来我才知道,因为融资的问题李家早就没有多余的资金周转。如果有的话,李家会做什么样的选择谁也不知道。当然,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现在提出什么假设也是空谈,封家认了李家这个情。故而李家求到我面前要卖山,我买了,权当还了这个人情。如今的封家已经不欠李家什么了。”
李正益阴沉着脸,眼神阴鸷道:“封总好谋算,一座山就撇得干干净净。”
封炑淡道:“李总好胃口,一座山还不够你吃撑。”
室内的气氛又一次陷入霜冻之境,一触即发。
李正益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封炑,咱们从到大的交情了,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假。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当初李家不过是拒绝买股罢了,还是因为能力不足所致,这么芝麻大点的事能让你封总点头买一座山?”
“你倒是了解我。”封炑仍旧是淡淡的。身后的藜央却轻轻触了触他的肩膀,往前一步抬头看了他一眼,莹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封炑这才露出一个真心的笑来,给了她一个“没事”的眼神。
李正益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自然没落下这一幕。他的眼神在二人间来回打转,语气阴冷道:“以你封炑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只可能是黛山让你发觉到了更大的利益,而非是为了还什么李家的人情。所以你也是在不必打着报恩的幌子招摇撞骗,这用来哄一哄我们家老头子可以,在我这里,不好使!”
“是么?”封炑脸上残存的最后一点笑意褪去,目光隐隐带了几分打量。
要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这句话放在李正益这里恰到好处。
封炑或许从来不曾将李正益当做对手,但李正益则不然了。
在他被封炑压制数十年的悲惨人生里,他从没一刻放弃过对封炑的关注和记恨。哪怕用尽一切手段,他也要封炑吃个苦头。所以一看到封炑的眼神和表情,他几乎立刻便确定了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李正益从来不是蠢人,顶多在美色上不忌了些,但到底是李家独子,打在精良的教育下长大,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他尤其擅长潜伏和观察。
封炑就是他最大目标。
起封炑和李正益的这段过往,倒有些唏嘘。
李正益比封炑还大了两岁,二人时候虽同校但不同级,分别是各自年级的佼佼者。可架不住后来封炑接连跳级。从那以后,李正益每每第二,封炑便是第一。即便是大学,封炑考进的是全国排名第一的高校,而李正益自然又是第二。大学毕业后的工作经历更不必了,封家在封炑的手里蒸蒸日上,而李家,几近破产结算。
从此以往,封炑成了众人眼中的之骄子,李正益便是那个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封炑的“万年老二”。这个称呼伴随了李正益的大半生涯,可以,他在封炑的手里着实受到了无法忍受的屈辱和嘲弄,尽管封炑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李正益对封炑的敌意由来已久。
但偏偏封炑做事向来严谨有责,他一直找不到他的把柄。
此刻见自己摸中了封炑的心思,李正益不由得生出一股兴奋来他果然猜对了,这其中绝对有猫腻。
但再多的东西他却也想不出来了。
他先前将目标定在黛山上,可私家侦探轮番蹲点查了这么久,却挖不出一点消息来。
黛山属于李家的时候,他们查不出蛛丝马迹。黛山如今属于封家了,难不成他还指望能找出什么人来不成?
他就将探子全都撤回来,布去了封宅。
可关于封炑的事情打听不出来,反倒是不时有关于封炑带回来的女饶消息:今儿炖个汤,明儿做个点心……无关痛痒,他看过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