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真的是我吗？”程苔站在博物馆的大屏幕前，看着宣传片，怀疑自己的眼睛。她的身后是来来往往的游客，有的人没有停下脚步，有的人站在程苔身旁，和她一起看着大屏幕上的巡展宣传片。

他们不知道，旁边这个戴着口罩的女生，和宣传片里那个妆容华贵的皇后是一个人。

当其他女明星明里暗里为商场的海报和杂志的封面发力的时候，程苔出现在各大博物馆的电子普上。宣传片只有几分钟，但是带给程苔的关注度却不是几分钟。

在一片清爽的夏日妆容氛围里，程苔靠着复古红唇妆容杀出重围，吸引了很多目光。

除了综艺上课录电台，程苔这段时间大多在出席一些品牌活动。有些活动并没有很好的报酬，但程苔还是会去，有的是为了给品牌方面子，有的则是为了摆好姿态以方便以后的合作。

程苔对参加品牌活动得心应手，没有什么需要事先准备的，只要对着镜头微笑就好。

因为参加了巡展的开幕式，程苔又被邀请参加了很多画展艺术展。其实她完全看不懂那些艺术品，但是出席一次就能发几天的通稿，性价比太高了。比起用各种时尚品牌来吸引目光，靠画展艺术展显得更特别。

这天李姐告诉她有一个画展邀请她出席。程苔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几乎没什么美术细胞的人，谁会邀请她去看画展。

她本不想去，生怕去了又闹笑话，但是李姐说起是主办方特地邀请的，程苔也不好回绝，只能想着过去露个脸。

画展的特邀嘉宾，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营销点。

虽然平时会画两笔，但是程苔其实对绘画没多大研究，她在画展上也只是这里看一眼，那里待一会。走着走着程苔发现，沈兰雪居然也在。

程苔悄悄挪去人少的展区。

正当她难得能清净会，发着呆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碎了这份清净。

她不用转脸都知道来的人是谁。

“真巧。”沈兰雪说起话来永远都是那样温柔。

“是挺巧的。”

程苔停顿了一下，索性开门见山，直接说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不用像以前一样，非要装客套，大家都挺累的。”

“果然，我没有看错你。比起当初的我，你更聪明更狠。”沈兰雪虽然在和程苔说话，但始终看着眼前的画，“我拿下视后大满贯的时候只有21岁，觉得什么都轻而易举。轻松地得到，也可以轻松地放下。”

“我可不一样，在你拿奖的年龄我还没开始演戏呢，演到正儿八经的女主角还是捡人家不要的。现在我的眼角都快要冒出细纹了。熬了这么久我可不会轻易放弃。”

“你知道为什么小南不愿意看到你演戏吗？”

“不想知道，他怎么想的和我没关系。”

沈兰雪似乎被程苔的这番话惊到，这才转过脸来看了看程苔。

程苔盯着眼前的画，说起了别的话题，“这幅画里的人物是美杜莎，世人都说她是妖女，可我觉得挺震撼的，还买了好几幅画放在家里。”

“你知道小南为你做了什么吗？”

“不想知道，他哪怕给我买了一个包，在你眼里像摘了星星给我一样。我的事业，在你们眼里，不值一提。”

程苔微微抬起下巴，与画中那个蛇发女妖似乎对视一笑，继续说：“可对于我，演戏可是吃饭的家伙。”

“你现在不是也没有戏拍了吗？为了演戏，你和小南分手，现在还不是没有戏约吗？”

程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但她只是平静地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大家过好各自的生活就行了，我不需要你们的关心。”

她觉得眼前这幅画没什么意思，想要离开，经过沈兰雪身边的时候，轻声说：“你知道他说我什么吗？他说我就是个戏子。他这样看我，你在他眼里又是什么呢？”

趁着宣传片的热度，很多幕后花絮也不断被放出。程苔和宣传片的小演员一起拍了很多画报。

休息的时候，小演员吃着甜筒，好奇地问她为什么不吃。程苔笑着解释自己吃冷饮后的头疼。小演员歪头看着程苔，忽然伸出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程苔不解，小演员笑嘻嘻地说：“那我把自己的热量传给你，你就可以开开心心地吃冰淇淋了。”

程苔笑了，心想小孩子的世界还真是简单。

这时程苔的目光被小演员的恐龙背包吸引。她好奇地摸着恐龙的小尾巴，不断感慨：“哇，好可爱。”

“那程程阿姨也去买一个。”小演员笑嘻嘻地拉着程苔就要去店里。

程苔摇摇头，说：“阿姨多大的人了，哪里还能背这个。”她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标签，只觉得这个牌子从来没有见过。

小演员的妈妈告诉程苔，这是最新的一家童装品牌，al。程苔本想看看有没有合适侄子，又听到孩子妈妈说，这家只卖女童装。

程苔觉得有些遗憾，说：“好可惜啊。真的太可爱了。”

话刚一出口，程苔有些恍惚，随即抓着恐龙的尾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听小演员碎碎念。

刚才的一瞬间程苔忽然想起她的微信小号，昵称叫做苔可爱。苔可爱的好友只有一个，帅气南。刚分手的时候，程苔面对着合同复健诋毁等等问题，实在是辛苦，觉得自己撑不下去，就经常在苔可爱的朋友圈里发些莫名其妙的感慨。

她已经没有登这个号。现在回头再看，程苔不禁笑出来，只觉得自己太矫情，心想瞿山南大概早就忘记了。

她注销了这个号。

世上再无苔可爱。

没过多久，程苔就接到一个新代言，正是那个新出的女童装品牌al。

在休息室的时候，程苔问楼思家里有没有小女孩，可以选衣服。结果楼思摇摇头。

程苔无奈地说：“我没有女儿，就一个侄子也不能穿啊。”

正巧李姐进来，程苔忽然找到了希望，拉着李姐的胳膊，开心地说：“岚岚以后都有新衣服穿了。”

其实程苔也不明白，童装为什么会找到她。不过也就困惑了一小会，她就没有继续想这个问题了。虽说她这么大的人代言童装确实是有些奇怪，但和小模特一起拍，就不会有所谓的“争番位”“宫斗”猜想。

耳根清净，还能赚钱，这样的好事谁会拒绝？

程苔很喜欢和小孩子一起工作，虽然他们的家长经常会在一旁暗示小孩子要懂事，有意无意地引导着他们讨大人的欢心。

但程苔不在意这些，只是和小孩子玩。

拍摄中间换装的时候，小一点的模特拿拍照用的芦苇道具挠程苔的痒痒。其实没什么感觉，但是程苔还是很配合地“啊啊啊啊”叫。

这种在大人眼里无聊的把戏逗得两个小模特笑个不停。

看着两个小女孩笑得开心，程苔想起来路白，不知道她小的时候拍戏的时候有没有人这样逗她笑过。

前一段工作多，她和路白也说不了几句话。

现在闲下来了，她又不知道怎样开始和路白聊天，无论什么样的开场白似乎都有点客套。

所以看见路白在楼下等她，程苔很是意外。她不知道大半夜的路白来找自己做什么。

“最近，段人行有什么事情吗？”

程苔摸摸耳朵，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皱起眉头很是不解，“他能有什么事情？写歌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