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儿一番风波过去,宵邺暂且罢了手,罗熙和沧泱分别被关在府邸里不同的两进院子里,我也不得出门,更加不知道他们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虽然罗熙和沧泱两个都受了伤,但我心里更加担心的是罗熙,毕竟离开时我见他面色就十分不好,苍白如纸,他也老说自己快要死了,这话就愈加让人忧虑,北境的情蛊和锁骨针我之前从未在书看到过,也从未听人说起过,究竟有多大威力,究竟有没有宵邺说得那么厉害,我心里真的没有底。
也不知怎么回事,宵邺已经有三日没见到他了,许是北境国事繁忙,他抽不出空来这里府邸跟我们三个人牵扯不清。
我正坐在屋子里小窗下这样想着,小梅就端了一杯茶水走过来道:“小姐在想什么呢?”
我看她一眼,手边接过茶盏,“我很担心。”
小梅问:“担心什么?”
我一笑不言。
小梅又问:“小姐是在担心被陛下关着的那两个人吗?”
我一目盯住小梅:“你有办法能让我见一见他们吗?”
小梅想了想问:“小姐想见哪一个?”
哪一个?
小梅这话还真是问住我了。
我低眸,“两个我都要见一见的。”
小梅道:“但若是被陛下发现就不好了。”
如果两个人只能选一个的话,那么就只能是罗熙了,我必须得去看一看他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至于沧泱,一个锁骨针绝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于是,我看住小梅道:“我要去见陛下。”
小梅一挑眉:“陛下?”
我点头,“南梁的陛下。”
小梅“哦”一声,“小姐要去见的原是那位玄衣男子?”
我轻笑,“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小梅一抿嘴,“奴婢倒有个法子。”
我忙问:“什么?”
小梅道:“小姐可以换成奴婢的衣裳,假意去送食盒,不就可以偷偷去那间屋子探一探了么?”
我问:“那里守着的小厮会放我进去吗?”
小梅道:“会的,奴婢知晓每日那两间屋子一日三次饭必然是要送的,这么久了都没出事,看守的小厮哪有那份闲工夫次次都查。”
我看着小梅激动的一点头。
天渐渐黑下来,北境这里的夜晚原就比南梁更长一些,天空中寥寥几颗星,就像是贝壳里的一粒粒珍珠,时不时飘落下来的晶亮雪花在橘黄光影里闪闪烁烁,又像一群群洁白的小飞蛾,仿佛在北境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活物了,心里十分想念建康城里斑斓蝴蝶、勤劳蜜蜂以及鱼潜水底的生机勃勃。
我深吸一口气,已经跟小梅换好了衣裳,小梅也跟我交代了罗熙被关押的地方如何去,我一望窗外,不免嘱咐道:“你哪也别去,就在这里等我回来,不出一晌我必回来。”
小梅应道:“是。”
我点头,从桌拿起食盒,正要出门,小梅在后头又道:“小姐,千万不要紧张,愈加紧张就愈加容易露出破绽。”
我“嗯”一声。
一时出来门,果然没有人拦着,一路畅通无阻,想必是风雪加大,无人愿意出门走动,很快就走到了关押罗熙的屋子前。
小厮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