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虹去仁心医院看望乔花开,乔花开的伤口愈合得很好,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陈虹就和乔花开说,她明天来接乔花开出院,想不到,却被乔花开拒绝了。乔花开告诉陈虹,她已经和奶牛场的同事说好,同事会来接她,让陈虹后天不要来了,陈虹看乔花开坚持如此,只好作罢了。
陈虹给乔花开削苹果吃,俩人聊到了吴菁菁那天的采访,陈虹说,听到乔花开说是为了救陈姐才出手的,自己很感动。但是,陈虹转而又说:“阿花,其实,你就是一个英雄,一个真正的英雄。虽然你自己说,是为了救我才出手的,可我相信,当时你听到有人喊救命,即使听到的不是我的声音,也一样会冲上去的,我猜的对不对?”乔花开听完羞涩地笑了,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乔花开想到了吴菁菁,她对陈虹说:“陈姐,我觉得你心太好了,总是没有防人之心,这样不行的。那个吴记者啊,你还是要防着她点。”
陈虹笑了笑,也没搭腔,继续削苹果。乔花开就继续唠叨:“陈姐,我总觉得那个吴记者对姐姐你没安好心,她上次说是来采访我的,可一上来,问的全都是当时那个人渣侵犯姐姐的情况,给我的感觉,她关心的根本不是警察的什么神速破案,也不是我的见义勇为,而是姐姐你的受伤害情况。而且,你看她后来的电视报道,又是放陈姐你的照片,又是介绍你的工作单位,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姐姐被强奸了,真是太坏了!”
陈虹听着乔花开这番话,慢慢敛去了笑容,她问乔花开道:“你是说吴菁菁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受害人是我了?”
“对啊。”乔花开瞪着眼睛道。
“不是你告诉她的?”陈虹还想再进一步确定一下。
“当然不是啊。前面那么多报纸采访我,你看我对哪个记者说过。可吴菁菁就不同了,她认识你,也认识我,她见到我上来就问,那天那个强奸犯侵犯陈姐的情况是怎样的,我看到了哪些,让我讲一下细节给她听,我听了就对她的问题很反感。才用被子蒙住头拒绝接受采访了。然后,她又说我是什么什么英雄,哄着我出来接受她的采访。”乔花开道。
陈虹沉默了,好半天她才说:“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事就有些奇怪了。我特意去看了此前的那些纸媒报道,确实没有一家提到我,可见大家应该都不知道受害人的情况。可吴菁菁是怎么知道的呢?”
乔花开摇头,表示她也想不明白吴菁菁是怎么知道的,忽然,她眼珠一转,说,“会不会是警察那边告诉她的,你看电视上,她还去采访过警察。”
“没有,警察也没跟她说受害人的情况,”陈虹摇头道,“一来,我相信公安的职业操守,这类案件涉及的受害人资料,公安方面是不会向媒体泄露的,否则,早就泄露给之前的其他纸媒了,也不用等到吴菁菁来才泄露,再有就是,吴菁菁采访公安经办人,是在采访你之后,可是照你说来,吴菁菁在采访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受害人是我了。”
陈虹从仁心医院回到所里,助理赵海涛已经在等着她了,有好几个法律事务和文件需要请示陈虹怎么处理。陈虹刚和赵海涛将这些业务交代完,潘律师进来了,赵海涛赶紧告辞,潘律师转身关上了门,这才对陈虹说,公安那边搜查过嫌疑人的家了,没有什么发现。
陈虹自然知道,潘主任所言“嫌疑人”就是那个强奸未遂犯——邋遢中年男人。陈虹请潘主任坐了,又给潘主任泡了茶,潘主任继续道:“公安原本希望能从嫌犯家里搜到手机之类的通信工具,或者日记之类的记载有线索的东西,然后,一无所获,没有只字片语提到陈虹或者东林奶牛场,手机也没有搜到。公安去三大运营商那里查过,嫌疑人名下有一部中国移动的手机,但是因为欠费,两年前停机了。
“但是,公安调看了案发当天从嫌疑人家到东林奶牛场一路的录像,发现嫌疑人是午饭后从家里出发的,一路上一趟接一趟转车,目的性很强,就是直接奔东郊去的,在东郊下车后,还有录像显示,嫌疑人找路边的报摊问路,看报摊摊主指点的方向,应该就是指向东林奶牛场,这一点后来也得到了证实,公安找报摊摊主去做了调查,嫌疑人当时就是问东林奶牛场怎么走。从一路的录像看出,嫌疑人从他的住所到东林奶牛场这一路,完全没有任何逡巡、犹豫、溜达的迹象,而是一路直奔东林奶牛场,目的性很明确,并不是如他所供述的,是偶然溜达逛到东林奶牛场的。
“公安那边也说了,这一点上嫌疑人应该是没有吐真言,只是,目前他们也查不出太多了,而这一点上面,他是如何得知你那天会在东林奶牛场的,虽然还存疑,但是,并不影响案件定性,所以就先起诉了。”
送走潘律师,陈虹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去奶牛场的经过。她是头一天接到杨场长的电话,答应了杨场长去奶牛场的。然后,她当晚给乔老太去了电话,告知乔老太她要去奶牛场的情况。第二天上午,范舟在她办公室坐了一上午,想和她一起吃午饭,可是,她接到了乔老太的电话,让她中午过去吃饭。她于是去了乔老太家,吃晚饭,和乔老太一起出发,直奔奶牛场。
这样看来,那个邋遢男人从家里出发的时候,也差不多就是她从乔老太家出发的时候。难道,两家离得那么远,不存在遇到的问题。
难道她的电话被这个邋遢男人监听了?陈虹觉得这人还不至于有这样的本事。可这人究竟怎么知道她那天要去奶牛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