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四年前我从燕都来到这里,人地生疏,只认识博物馆的馆长齐叔叔。齐叔叔是我妈妈在酒泉卫星发射基地工作时候的老朋友。他受我妈妈所托,照顾我。”雨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给自己再倒上了一杯。
“所以他找到我,让我给你个住处。看到你那时失魂落泊的样子,我和你齐叔叔还有任桢都很担心。”姜泓帆也喝着酒,眼神深邃,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是,所以,当时连刚考完大学的云洲也被点拨,每天都陪着我,设计各种艺术之旅。让我放空心情,然后再被敦煌的文化艺术填满。现在想想很幸福,也很温暖。”两个人继续和着甜酒,继续讲着过去。
“我毕业后很快在燕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是外资企业,做建筑设计和智能化建筑相关产业,市场繁荣,薪水可观,工作努力,前景无限。”小酌一口,抬头看了一眼姜泓帆,黑眸湿润,亮如星辰:“还有,三年婚姻。对方是大学同学,世家,爷爷是开国元勋,父亲在军方也是数一数二的角色。
相信你也能猜出,婚姻带给我的更多的是伤害,所以我选择离开,留下了离婚协议书。四年来没有再联络过,至今他有没有签,我不清楚,我邮箱没变,但没有收到任何来自他的邮件。”
“所以,其实那四条君子协定,一方面是我真的不喜欢抛头露面,另一方面我是有些担心。如果他们知道我回到燕都,折腾出动静,我怕……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原因,您和云洲被裹挟在里面,受到任何伤害。”雨萱艰难的继续,酒又倒上一杯。似乎所有的回忆都又经过咀嚼、反刍再咽下去,但是那么的难以下咽,只有通过这甜酒当载体,将他们统统带走。
“他们在燕都手眼通天。您投入了资金,如果有人捣乱,可能会血本无归,甚至会更糟糕。这些,我控制不了。所以其实这也是您在跟我提到这个项目时,我考虑得最多的。云洲到榆林窟找我,没想到用上了上乘的耍赖功,弄得我也是没脾气,还有,我看到他对这件事情的渴望,不忍心打击他。所以,当时就先答应了。”
“所以,你回来是想再冷静冷静,重新考量一下?”
“是,我不想隐瞒什么,希望您再理智的评估一下。如果风险太大,现在停下来,损失也不会太多。”雨萱深吸一口气,轻轻押了一小口甜酒:“嗯,这酒真的好喝。”说着,想继续倒酒。
“你喝不少了,这酒度数可不低,虽然喝起来像黄酒一样甜甜的,可是后劲儿也不小的。”姜泓帆拿下雨萱手里的酒瓶,给她倒了一个杯底。“就这些吧。”
雨萱眼眶红了,微笑着那过酒瓶:“我没事,虽然我不常喝酒,但其实没有大醉过,基因好。”苦笑着,继续到了半杯。“真的很好喝,你就让我放纵一下吧,最多也就过敏,吃药就好了。”
审视着雨萱,而后无奈地放下眼神:“哎,好吧,那你自己斟酌啊,如果最在我这儿撒酒疯,我就把你打晕,我这里的摆件可都是价值连城哦。”姜泓帆打趣的说。
“哦?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我看看?”用纸巾掩饰着擦干了眼泪,站起身,顺着姜泓帆的视线所在之处走去。
雨萱这是第二次来到姜泓帆的书房,都是晚上,台灯昏暗,没有仔细打量过这个房间。雨萱抬起眼,看到房间很高,一进门对面墙上,是按照姜泓帆的设计要求打造的整面墙的书架,一直通到房顶,这样,没有架子顶端也不会藏灰尘,看得出主人的细心和有逻辑。书架上面按照分类摆放着各种书籍和文件,井井有条。间或有一些摆件穿插其中,让书架显得很现代,很活跃,不死板。走近看其中姜泓帆眼神所到之处,好像是个带有树枝的大树桩,造型怪异,但很有艺术感。外面隔有玻璃罩着,留着小的透气孔。
这是什么?闻一闻,嗯,就是那种熟悉的味道。雨萱忽然想起来了,这是姥爷的味道,姥爷有个沉香的手串,宝贝一样的总是带着,据说价值连城。难道这味道是这木桩子发出来的?转过头,雨萱问道:“这味道是沉香的味道,水沉,对吗?”
姜泓帆微微露出惊讶:“是,印尼安汶的沉水。你闭上眼睛感觉一下,香味中似乎带着沼泽地水草的香韵,清新高雅。”
“嗯,是,放在书房很合适,也适合瑜伽静修。”雨萱闭上眼睛细细体会,不知是不是因为喝酒了,感觉特别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