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勿能把自己五花大绑,领着石敬麟赶回到府衙内堂时,南宫素儿正低着头,将一根纤纤玉指,浸入茶盏茶水当中,慢慢搅动着。
赵勿能一见,扑通跪到在地哭喊起来:“郡主饶恕则个!敝府衙四壁漏风,茶水凉得太快!下官明日就命人修葺。”
他声嘶力竭,加上被捆起来的模样,大有一种负荆请罪的豪迈感。
南宫素儿站起身来,和石敬麟相视而笑,说道:“恩公怎么来这当捕快了?可是因前日刑勇惹恩公不快,记恨素儿了?”
“老子怎么会记恨郡主?”话虽如此,但石敬麟一提到刑勇,便感愤怒。
南宫素儿道:“刑勇为我侯府之人,有人当他面杀人,他阻拦不及,确实应该问罪!素儿已先拿了他的职务,留狱待办。不知恩公可消气,愿否回去客栈?”
赵勿能跪在地上,听得心里呜呼哀哉:“承天侯府副统领是从四品职位。郡主为了这小子消气,将从四品的人说入狱便入狱。自己这个正五品小知府,得罪了这小子,真不知道要怎么死!”
石敬麟道:“郡主误会了。老子当捕快不是记恨郡主,只是想拿了城富商们的户籍卷宗,挨家挨户去找潘宇。虽然费力,但好过没有线索。只是无端要多浪费这些时间,不知要让江枫荻多受多少苦!”
“原来如此。出了刑勇这事,素儿已经不敢向恩公担保什么,恩公既想自己去找,素儿只能祝恩公早日寻得线索。”南宫素儿说道,自腰间拿出一块淡黄令牌,“只是三日后是素儿父侯寿宴,希望恩公也能到场。”
石敬麟心想承天侯的寿宴,岂是寻常人去参与的?闻言一丝惊喜。只是南宫素儿越这样待自己,石敬麟越感有些惶恐。
“郡主美意老子心领了。只是老子受郡主恩惠,郡主与老子过从甚密,怕会引起别人闲话。那刑勇就是因为这事和老子结怨的。”石敬麟压低声音,说道。
南宫素儿疑道:“恩公的个性,何时开始在意这些了?”
石敬麟脸色微红,低声道:“自知你是郡主,便开始了。老子不能那么自私,只顾自己,不顾着你。”
南宫素儿莞尔一笑,拉起石敬麟的手掌,将令牌放在他掌心,说道:“你就放心大胆地来,不必在意太多!”
她怕石敬麟真的不去,于是又补充说道:“我父侯寿宴上,也会有百来位富商到宴,恩公到时就拿着户籍卷宗,在侯府门外截留盘问。就当是我承天侯府人手不足,破例请城府府衙协助寿宴安防,恩公也可以节省一些挨家挨户的时间,岂不甚好?赵大人,你说呢?”
赵勿能闻言,连连点头,道:“郡主的安排妙极,下官佩服至极,必定派石捕快前往协助。”
石敬麟心里爱慕南宫素儿,对南宫博望也闻名已久,自然不是真心不想去,此刻再听南宫素儿这样说,便答应了。
南宫素儿见此事说定,松了口气,将赵勿能扶起身来,边替他松绑边说道:“茶水之事,不过说笑。恩公既愿意呆在城府府衙当捕快,今后免不得需要赵大人关照。”
“多谢郡主开恩,下官明白!”赵勿能如遇大赦,松绑后转回身一躬到底。
南宫素儿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赵大人愿意帮忙,那便是最好。还有一事,我恩公心里既有负担,不愿让人认为他是徇了我的关系,此事依赵大人看……”
赵勿能会议,拍着胸脯说道:“下官明白!今夜之事,除了内堂三人,不再入第四人之耳!”
南宫素儿又道:“赵大人若对我恩公另眼相待那是最好。但若旁人好事刨根究底问起来,赵大人该怎么解释啊?”
赵勿能道:“下官就说,石恩公是下官子侄。”
彼时叔侄算是父子以外最亲密的亲戚关系了。赵勿能这样说,已是给了石敬麟十分的面子,但石敬麟听到这里,却还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