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吩咐了下去,窦永成再次返回厅内。
刚踏进门,他就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诡异而紧张的气氛,三人都皱着眉头,捏着茶杯的指尖有些微微发白。
“到底发生了什么?”窦永成虽然年纪上可以做眼前三人的爹,但是心性上却还是个孩子。
他这种闷不住憋不住又不沉稳的性子,头脑也不是很灵光,也不知道是如何坐上刑部侍郎这种需要沉得住气还要用脑子的位子。
长孙信头一次感叹,怪不得最近总有人私下议论册封太子的事情。
皇帝那个老头子,确实有些老糊涂了。
长孙信暗自腹诽。
“我们带着仵作去了童府,得知死去的女子后颈和左膝盖内侧有胎记。”荼悠简单地说道。
窦永成虽然办案不太清醒,但是逻辑还是在线的。
他很快就把这个人和方才那个夫人的女儿联想到了一起。
“丹凤眼,胎记,三年前离家,还有死期,联系到晚榆三年前的死,一切就都合上了。”荼悠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很快,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说是妇人只看了一眼,就确定那个是她的女儿。
这次,不仅是荼悠三人,加上窦永成,面色都从有些紧张变成了凝重。
所以死的,根本就不是童轻舞!
“所以三年前,童姑娘找到了死者,引诱叶无痕前去那场本只有桑家人才知道事件,因为桑大姑娘最喜穿红色,所以事先以借衣服为由,穿上红色,然后利用叶无痕的性子,误导了他。”长孙信理出了开头。
“晚榆肯定说了什么,但叶无痕并没有听出红衣女子的身份,加上轻舞从不穿红色,只需要稍加诱导,就能让叶无痕疯狂抓捕红衣女子。”荼悠面色有些发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不好。
“她估计已经算到案件会告破,所以利用那个女子来假死。”
“真的是好算计,这一场阴谋,估计从晚榆和叶无痕有染的流言开始之前,就已经被计划好了,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朱谦听着二人的推理,感到有哪些地方怪怪的。
“这么说来,那个小厮应当是童姑娘的人。”朱谦琢磨道,“童姑娘大可以醒来以后说自己毫不知情,甚至装失忆蒙混过关,何必要来这么一出假死呢?”
他此话一出,荼悠和长孙信突然愣了一下。
对啊,为什么要假死呢?
想要脱罪的方法多的是,况且她做了什么吗?诱导叶无痕?
为什么不可以是叶无痕看错了,然后思维偏激又偏执,她出现在画舫上不过是想劝他收手?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不是吗?
况且她如今的外伤虽愈合,但内伤却需要静养一年半载,刚醒就急着诈死溜走,说是为了脱罪,实在是不太像她的做法。
再说了,诈死,在她看来是一出金蝉脱壳,可在其他人看来,世间再无童轻舞,她走了,就再别想也不可能回来了。
从此隐姓埋名做一个普通百姓?
童轻舞从小千娇百宠长大的姑娘,怎么可能甘愿做个普通人呢?
想不通……
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除非,她有什么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并且根本没有打算再回来。”长孙信仔细斟酌了几遍,最后给出一个结论。
“但她不是那种会安于平凡的人。”荼悠摇头,反驳道。
“不,没打算回来,除了隐姓埋名做一个百姓,还有一个办法。”长孙信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一个字,“死。”
这个字一出,荼悠感到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连上了一样。
“咱们以后就是姐妹了,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