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荼悠惊讶。
荼筝揉着被打得生疼的部位,没好气地怼了一句:“你谁啊!谁是你爹!有人这么打自己爹的么?!”
“我是荼悠啊……”荼悠面色有些不大好。
荼悠?
荼筝的手登时就停住了。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眼前的姑娘,心里也有些五味杂陈。
十一年前,他的发妻去世,他就开始躲避荼家的一切,尤其是他这个独生女。
如今眼看就要快十二年了,他们再见面居然是这样的场景。
像,太像了。
荼悠简直就是和自己的发妻一模一样,让他看了眼眶有些发热,鼻子发酸。
“阿瑶。”荼筝艰涩地从喉咙里发出两个音节。
荼悠感到有些意外,想不到他居然还知道自己的小字。
这场见面来得过于突然,谁都没有想过这辈子还会在遇到对方,自然也从来没考虑过见了面该说些什么。
“这些年……”荼筝尝试着打破尴尬的气氛。
荼悠打断他的话:“这些年我过得很不好,明明有喜欢的人,但是没人撑腰被人横刀夺爱,明明可以挺直腰板,却在自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好友死去、背叛、失忆,被人陷害落水差点溺死……”
荼筝听着,沉默了下来。
“所以这些年,你究竟在做什么?”荼悠抬头,眼睛直直看向荼筝,“你身上根本半分酒气都没有,却告诉我们你这十多年都是酒精为伴以泪洗面?”
“难道……老爷您是在策划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月半脸色大变。
“正相反,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荼筝叹了口气,“今日我本打算出来溜达一下,结果被你们给抓了个正着,今日芙蓉园放烟火,走吧,咱们边溜达边说。”
荼悠点点头,转身去同周伯说她们临时有事需要先走,周伯叮嘱了几句话,就同她们道别了。
荼筝是直接用轻功翻出来的,看了一眼荼悠三人,直接扛起木梓和月半,轻身提气想着城内而去。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们下来!姑娘还在后头呢!”月半着急地扑腾着,试图让荼筝停下,再一个,她有些恐高,被这么扛起来飞跃于树林间,怪吓人的。
“她若跟不上,那便跟不上吧。”荼筝无所谓地说道。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的身影就窜到了他们附近,跟在荼筝身后,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姑娘?”月半定睛一看,忍不住惊呼。
虽然她掩饰地很好,但荼筝作为一个武功高手,自然是看得出自己会轻功,只是回去后要如何同这两个丫头解释自己会轻功的事,才是荼悠现在最为苦恼的。
莫约一盏茶的功夫,四人来到城门附近。
踏春节是个大节日,京城附近的许多城镇上的人都会选择到京城来过踏春节,城门口的守卫也格外多。
“守卫太多了,轻功不方便,走过去吧。”荼筝简单地解释道。
荼悠点了点头,看着两个被整得七荤八素的婢子,默默走上前去,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木梓和月半点点头,跟在荼悠身后,荼悠则是跟在荼筝身后。
芙蓉园的烟火已经开始了,荼悠一行人站在远处的廊下,看着前方天空中绽开颜色各异的烟花。
“你三岁那年,你娘走了。”荼筝毫无征兆地就开了口,“她从前最喜欢看烟火。”
荼悠点点头,没有接话。
“我是个武将,多年征战边关,鲜少照顾到家里,我讨厌面对那些亲戚关系。”
“但我却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这些我企图逃避的东西,直到她死,我才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大错特错。”
“她离开的那两年,我辞官了,把自己关在院子里终日酗酒、以泪洗面。”